“大黄,去,自己去洗洗。”
秦风冲着大黄吆喝了一句,回身接过了老头递来的一茶缸凉白开,一口气喝下肚后,苦笑着说道:“我自己连喝的水都没有,哪有功夫给他洗澡啊?”
“小伙子,说说吧,怎么搞成这幅模样啊?”
看在那包红塔山的份上,老头在秦风喝完水后,又递了条湿毛巾过去,说道:“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没事从仓州走到这边来干嘛?”
一般来到这货场的,大多都是那些为了回家省路费的民工,或者是想换个城市讨生活的盲流,但像是秦风这样带着条大狗一路走来的,却是不多见。
“大爷,是这样的。”
秦风这一路上早就说顺了口,“我和妹妹以前经常在铁路上玩,有一次妹妹爬到一个平板车上,谁知道那列火车一下子开了,妹妹没能下来,我……我这都找了好几年了……”
这一番话,秦风也不知道重复多少遍了,但每一次说完之后,对方的反应总是会让他失望,这一次秦风也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不过老头听完秦风的话后,却是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你妹妹?多大的孩子呀?这每年都有不少流浪的小孩在货场里,要我说,还真说不好……”
“我妹妹四年前八、九岁的样子,皮肤特别白,眼睛大大的,笑起来像个月牙儿一样,对了,当时她留着个娃娃头。”
听到老头的话,秦风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一把抓住了老头的胳膊,急道:“大爷,您……您见过我妹妹吗?”
第74章 失望
“哎……哎,轻点,小伙子,我这老骨头可经不起你抓啊。”
秦风情急之下,手上却是没有控制住力道,抓得那老头连声怪叫了起来,等到秦风反应过来松开了手,老头小臂处已然被捏出了几个红指印。
“我说你小子想杀人啊?怪不得敢带条狗就满铁路的溜达,敢情手劲不小?”
老头呲牙咧嘴的在小臂处揉了揉,他可是清楚那些拾荒者的秉性,人多的时候就是拾破烂的,遇到有人落单的时候,说不定就会客串一把拦路抢劫。
“大爷,对不住,真是对不住……”
秦风连声道着歉,右手又伸进了背包里,再掏出来的时候,赫然又多了一包红塔山,俗话说礼多人不怪,这一路上单是香烟秦风就发出去两条了。
“大爷,您看,这个就是我妹妹,您见过他吗?”随着香烟拿出来的,还有一张小女孩的画像,这是秦风按照自己记忆画出来的,他感觉能和妹妹有八九分相像。
“小伙子,心情我能理解,下回别这么冲动了啊。”
见到又是一包香烟塞进了口袋,老头的怒火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从刚才那包拆开了的红塔山里掏出了一根,闻了闻又塞了回去,拿出一支大前门给自个儿点上了。
“咦,照你画上的这女孩,我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印象。”
美美的抽上一口香烟,老头打量着那张画像,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四年前的冬天吧?几月份我记不清了,不过那会好像还没过年……
我当时出去捡煤块,见到从一个平板车上下来一女孩,脸上好像有血,本来我想喊着她的,谁知道那女孩一直哭着就出了车站,我……我也就没追上去。
对了,那列火车好像就是那边那一列,你看离我这边那么远,我想追也来不及了……”
说着话,老头指了下远处正等着编排的列车,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秦风发现,那正是自己一路追寻着的火车。
火车货站,运输最多的无疑就是煤炭了,这些生活在货站旁边的人,烧煤根本就不需要花钱,所谓的捡,其实就是拿个耙子直接从车上扒拉。
老头一来当时正在扒拉煤,二来距离那个平板火车有点远,中间隔了三道铁轨,再加上平时也常见到一些爬火车的小孩子,是以虽然心里有点奇怪,但也没有追下去。
“是……是葭葭!”强自压抑住心中兴奋的秦风,大声喊了出来,“没错,一定是葭葭!”
按照老头所说的时间列车还有小女孩的形象,应该就是秦葭无疑了,苦苦寻找了妹妹好几年,秦风终于得到了一丝关于妹妹的下落。
这也难怪当年刘子墨等人没能找到秦葭,毕竟铁路沿途像这样的小工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家,几乎比比皆是,否则秦风也不会几百公里的路走了半个多月。
“小伙子,真是你妹妹啊?我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哎,哎,轻点,你轻点啊!”老头数落了秦风几句,可是话声未落,胳膊又是一疼。
“大爷,您……您知道她去哪里了吗?”秦风一激动,差点又将老头的胳膊给捏断了,疼的老头大声喊叫了起来。
或许是拿了秦风两包香烟,又或者有当时没拦下那小女孩愧疚的缘故,老头这次没卖关子,等秦风放开手后,开口说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那里出去就是镇区了,四通八达的,谁知道她会去哪啊?”
“大爷,谢谢您,真的谢谢您了!”
秦风也顾不上给水壶灌满水,口中打了个唿哨,直接就冲出了门房,正在院子储水池里泡着的大黄猛地窜了出来,跑出门时一个哆嗦,甩了那老头一脸的水珠。
火车货场不比客运站,除了检票出口之外,周围近一公里都是有围墙的,货场几乎哪里都能进出,老头所指的方向,出去就是一条大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