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六月一日,孟殊苒二十岁生日。
前一天孟殊苒这样疯狂地讨好他,陈忘心情很好,去店里买了条项链。
项链的吊坠是个无限的符号,寓意无限的爱。
从商场里出来,陈忘给孟殊苒发微信:【在宿舍等我。】
许久没回;打电话,没人接。
他心生疑惑,去孟殊苒宿舍楼下等她。两个小时后,终于碰到了她的舍友。
舍友说:“她昨晚收拾东西走了。”
陈忘问:“走了是什么意思?”
舍友说:“你不知道吗?她休学了。”
“休学?为什么?她去哪里了?”
舍友摇摇头,“不知道。”
陈忘脑中“轰”地一下炸开,迷茫地站在原地。
愣了几分钟,他跑去学管办询问,这才知道孟殊苒一周前就已经办了休学。
原因那一栏,写的是“不明”二字。
陈忘心乱如麻,还没想清楚怎么回事,手机震了一下。
是孟殊苒的消息:【陈忘,我们分手。】
是通知,不是商量。
他再打过去时,孟殊苒已经关机。
陈忘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找遍校园的角角落落,又把他们曾经爱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怎么都找不到孟殊苒的身影。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就这么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没有解释,没有留恋。
像一个美丽的气泡,天亮了就破碎。
陈忘找了一整天,筋疲力尽地回到家。
他坐在沙发上,仔细回想这几日的蛛丝马迹。终于明白,原来昨天那样疯狂的她,是在同他告别。
那之后,陈忘像被抽走了灵魂,整天喝酒,醉得不省人事。
爵爷担心他,托人查到孟殊苒在六月一号那天去了巴黎。
“要去找她吗?”爵爷问。
陈忘摇摇头,没说话。
一周后,陈忘神奇复原,又成了那个爱开玩笑、风流不羁的纨绔。
如常地练舞、练歌,脸上看不出一丝伤心,仿佛从未和孟殊苒分手过。
爵爷见到他,欲言又止。
他却说:“爵爷,别担心,我没事了。”
表面上是真的没事了。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有一个空洞没法复原。
夜深人静的时候,冷风总是穿堂而过,刺得他浑身都痛。
他再也没梦见过孟殊苒。
很奇怪,想要梦到却偏偏梦不到,像是诚心与他作对。
陈忘开始没日没夜地练舞、练歌,只有身体的疲惫才能让他短暂地忘了心里的痛。
一晃,五年过去了。
这些年来,陈忘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哪怕再次遇见她。
但是这一刻,往昔铺天盖地地浮上来。
找不到孟殊苒的那种绝望和无助,成为了他身体里的沉疴。
寂静了那么多个日夜,忽然卷土重来,掀开最深的伤口,将最脆弱的他暴露在最烈的太阳下。
回到车里,他敛着眉,怒气沉沉。
那些情绪,到底是有些难以自控。
陈忘真的不愿意承认,他害怕了。
他长大了,不是五年前那个还在上学的毛头小子了。那属于小孩子的情绪,本应被他狠狠地踩在脚下。
可这一刻,他真的害怕孟殊苒的再次不告而别。
——
下周是端午节,孟殊苒提前买好了回老家的高铁票。
回家之前,她想着给妈妈买件衣服。
妈妈爱漂亮,但是这些年,因为生活拮据,从来没见妈妈穿过什么新衣服。
孟殊苒入圈这两年,因为没有什么戏约和通告,也没赚到什么钱,心里一直有愧。
前不久RS家的广告代言费终于到账,她这才有钱给妈妈买礼物。
孟殊苒在商场转悠到晚上,终于选到了一件合适的连衣裙。
付钱的时候,想用支付宝,掏出手机才发现没电了,于是改刷银行卡。
收银员将衣服递给她:“这套衣服好看,阿姨一定会喜欢。”
她笑着说:“谢谢。”
从商场出来,她又去旁边的小店买了些妈妈爱吃的凤梨酥和梨花糕。
等她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手中东西太多,孟殊苒站在家门口掏了半天钥匙。
楼道里是感应灯,此时暗下来,她轻轻拍了一下掌,灯光又重新亮起来。
好不容易找到钥匙,她打开门进屋。
手还没摸到墙上的开关,门后突然闯进来一个男人。
她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对方便以她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她按在了墙上。
孟殊苒来不及惊呼,已经被男人堵住了唇,剩下呜呜咽咽的声音。
唇瓣触碰到的一瞬,她就认出了陈忘。
就算分开了这么多年,但身体的记忆还在。她永远忘不了陈忘的吻有多温柔。
然而此时的陈忘却吻得很粗暴。他在她的唇瓣上辗转厮磨,长驱直入,全然没有绅士风度。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此时吻里有浓烈的酒气。
借着楼道里的一点光,孟殊苒看见陈忘半明半暗的脸,还有通红的眼,隐藏着几分难言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