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给工匠们解惑完毕的时候,掌星河才终于扫了牧寒一眼。
一直沉迷于掌星河侧脸的牧寒:“!!!”
掌星河也有些奇怪木大力这小迷弟一般的眼神儿,
虽然其他木匠们也都一直盯着他、专注地听他解惑。但是,工匠们盯着的,更多是掌星河的嘴唇,或者图纸,或者其他制件。只有木大力,一直都是盯着他的脸。
其他人都没这种眼神,总不可能他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掌星河便试探地说道:“大力,你也听不少了,一会儿就给师傅们做苦工,多学着点吧。避雷针那几根铁柱,很重的,搬运起来非你莫属了。”
本来要好几个人才能合力搬动的铁柱,张斩月去了谢无涯田庄那边当监督,而木大力看上去很大力的样子,正好来当苦工!
而牧寒第一次听到掌星河对着他说话,那双迷人的眼睛就那么盯着他易容得平凡的脸,郑重其事地拜托他——
鬼使神差地,牧寒就点头了。
牧寒说道:“好!全听庄主吩咐!”
掌星河:“……嗯。”
不是,你一个学徒,不应该听你们工匠头子工匠老师傅的吩咐吗?
不过,像是木大力这种人,脸上有易容的痕迹,不知道潜入他田庄来干嘛。如果是别家田庄派来的卧底,那又不对,他田庄的种植方法都是公开的,随便找个田庄的农夫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哪里用得着郑重其事地易容。
如果是太子那边的仇人,也不用如此迷恋地盯着他。
不是掌星河自恋,而是,掌星河莫名觉得,像刚刚木大力那眼神儿,就像是李乾坤中毒之后看他的眼神。
可能易容只是为了遮掩毁容吧?像张斩月,像谢无涯受伤后会用面罩,双儿们都挺注意自己的容颜的。
掌星河就打算一会儿和李乾坤派来的暗卫大哥们说一说,再和田庄里的人说一下,让他们帮忙盯一盯就是了。
这边掌星河打定了注意,另一边,牧寒还在思考,他要怎么搬动铁柱才好。
要用内力还是不用内力?太上教主都看出来他有武功了,那他还隐瞒干什么?可是他用了内力,又何必隐瞒下去。
牧寒还在纠结他应该在太上教主面前怎么表现的时候,掌星河却是给老师傅们交代完毕,潇潇洒洒的就去巡田去了。
当掌星河离开了之后,工匠老师傅来询问:“大力啊,你不是说你弟弟仰慕掌庄主,才过来隐藏身份看看掌庄主的人品吗?说好了不干活的。那,那些避雷针,你是来帮忙,还是——”
牧寒的神智又回来了。
是的,本来他只是打算来看看,干活只是随便划水的。
牧寒:“……”
他都在太上教主面前说了要搬运避雷针,只好贯彻到底。
加上,这个田庄里——
铁柱这种违禁铁器,田庄竟然藏着那么长的三根,还有另外的一堆崭新的铁农具。
田庄根本不缺铁!
比他师门富裕多了!
他们门派别说用铁来做农具了,还穷得只有三分之一的正式弟子才能申请佩刀,加上他师父一言不合就拍碎别人家的宝贝,于是他每年都要靠出门卖艺拉赞助和领剿匪的赏金来养活门派艰难度日。
而这田庄里,本来可以做刀剑的铁,只是用来做避雷针和农具!
充分说明了魔教究竟藏了多少铁器,充分说明了魔教的不臣之心!
再者,田庄里,大半的高手,竟然都离开了。
不知道魔教有什么阴谋!
牧寒仿佛找到了可切入的调查的点,协助工匠们安装避雷针的力量,更加滂湃了起来。
……
牧寒以为大半的高手都离开了,但是,其实,事实却不是如此。
李乾坤出门露脸,带走了大半暗卫。而魔教的教众们,已经学会了新水稻的种植方法,去到谢无涯承包的田庄里,正艰苦地进行种田,因此才不在田庄里。
而本来负责重建掌星河房屋的张斩月,此时也出现在谢无涯的田庄里,当一名督工。
魔教教众们虽然参军过,但现在毕竟不在军队里,他们武功有成,面对的是大字不识的农夫们,张斩月担心农夫们会被欺负,所以每天都来坐镇,偶尔敲打一番。
而谢无涯——
他也没有离开。
谢无涯戴上了面罩,看着他的教众们正在快乐地挑粪施肥,谢无涯一时接受不来,此刻眉头深锁着。
虽说在魔教学艺时,也受苦受累受痛,可是,谢无涯一个公子哥儿,就没做过挑粪施肥的事儿。
乌云之下,谢无涯带着满脸的愁绪,转眼又盯着赶着鸭鸭们去河边放欢的教众。
他,要不要,试一试,赶鸭?
那边张斩月也见到了他,猛地一愣,马上快步走了过来,问道:“小谢,你怎么又戴面罩了!鼻梁上都是伤口!是那个混账男人又气你了?”
谢无涯盯着在蹦蹦跳跳的去河边的鸭鸭们,想到掌星河,一时悲从中来,思绪万千,一腔复杂的忧愁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沉默了。
此时鸭鸭们已经被赶到了河边了,正一只只的下水玩儿。谢无涯又盯向另一处,抱着母鸡回笼子的教众们。
在母鸡后面,还跟着一列小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