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90页
    为什么会扯到喜欢不喜欢上面去!
    爱情能令人盲目到忽略父亲被举报害死的事实吗!
    如果爱情能让谢无涯盲目,那原身就不会死了。
    可对谢无涯来说,其实,小时候的事,他也记不清了。
    只依稀记得星河就像是他的魔教教众一样,那么弱,那么穷,文武都不行,是那么的需要被照顾,是那么的——深切地需要他,没有他就混不好。
    然而失忆后遇到的星河,是那么讨人喜欢。
    可是,掌星河有着宏大的理想,心中想的都是利国利民的事,连去玩什么鸟人,都是为了遮掩不举的事实。
    这样的星河,会卷款潜逃、忘恩负义吗?
    谢无涯怔住了。
    那是他误会了星河,星河并没有害他们谢家?
    但,如果是误会,如果是喜欢,他也犯不着不想见到掌星河,应该会强硬地追夫才对。
    谢无涯宁愿相信掌星河是忘恩负义、改过自新,也不愿意猜测另一种事实——
    他爹有罪。
    不,不止如此,就算他爹有罪,罪有应得,也不该是他三年里都躲着掌星河、而且完全不追究的理由。
    脑内淤血渐渐散去,谢无涯猛地想起来了。
    当年查找证据,他早就查出来了,掌星河,是个内鬼。
    潜伏于谢家十多年,只为收集他爹谋财害命证据的内鬼。
    而他爹谋财害命的罪孽中,害过的性命,就有掌家的家主,掌星河的父亲。
    谢父招来的流窜的山贼,几乎杀了掌家上下所有出游的人。
    而掌星河因为风寒,逃过一劫。
    风寒也是他爹谋划的结果。
    他爹收养了掌星河,把掌星河给他当童养夫,只为名正言顺地接收掌家的家业。
    而年幼的掌星河,一直把灭门之仇记在心里,找出了山贼背后的人,找出谢家谋财害命的更多证据!
    谢无涯忽然后退了半步,不敢再和掌星河站在相近的距离里。
    他不配。
    年幼时他口没遮拦,多次说过掌星河靠着他们谢家才能生活,以施舍的姿态给掌星河银子。
    可那些银子,是掌家本来就有的银子。
    他曾说过掌星河文武都不行,字都写不好,夫子见他孤儿就疏于教导,而谢家出面,请名师教导,说过掌星河应该多多感谢他才是。
    当他爹让掌星河当童养夫的时候,他还说过,掌星河因为是男人,才当的童养夫,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了,像是一条狗,态度热烈一点才有机会让主人把啃完的骨头给狗吃。
    ……
    想起这些,谢无涯脸色尤其苍白,后退的身影摇摇欲坠。
    掌星河说得没错,果然,不知道真相,人活得会比较舒心。
    竟然存在灭门之仇,那掌星河要谋害他家,合情合理。
    那他要为父报仇,杀了掌星河,再自刎赎罪吗?
    气血不断翻涌,饮血刀的内劲在脑内、在脏器、在经脉、在皮肉之下冲突砍劈,谢无涯再度陷入了熟悉的走火入魔的状态,思绪絮乱。
    掌星河听到背后的响动,回头望了一眼。
    他见到,谢无涯的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竟然有剜下两行血泪来。
    掌星河:“!!!”
    谢无涯究竟想了啥,问了一句就这么喜欢他吗,就流血泪走火入魔了。
    谢无涯还把君子剑抽了出来。
    烈日之下,寒光亮起。
    掌星河连忙道:“住手!”
    草丛之下,躲在小石头后面暗中观察的小龙,也紧张得把爪爪下的石头抓碎了。
    第54章 心如擂鼓
    小龙想冲出去, 把掌星河叼走。
    可是,这和长兄交代的、不能主动出现在人的面前的教诲相违背, 而且, 他, 也不会飞,不能像长兄那样,叼着他就到处飞来飞去。
    而且他一向没学习怎么掌握力度, 上回一个兴奋, 就把水车玩坏了。
    那个黑鳞战袍的人,看起来也很可怕, 让小龙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而屋顶之上,也刷刷刷刷的出现了六条棕色的人影。
    掌星河也有点小心机。他挑的俯瞰田庄的地儿, 旁边就有凉亭和木屋,方便暗卫大哥们隐匿救援。
    从他下河的那一次来看,在他身边,应该是有暗卫大哥值班的。
    虽然他的种田和水车才华都还没被正式证实到,水稻红薯都没到秋收, 水车还一天都倒下了, 可毕竟, 他的血,是太子的药。
    掌星河觉得暗卫大哥们是存在的。
    来不来得及救援,他就不知道了。
    事实证明, 是来不及的!
    谢无涯出剑了。
    掌星河只来得及喊了声“住手!”, 话音未落, 剑尖已经指住他的喉结。死亡竟然如此快来临,掌星河双眼一闭,唤了一声:“小谢。”
    谢无涯终究是停住了剑,他声音微颤,回了一句:“星河——”
    直刺掌星河的喉咙的剑尖,开始颤抖着下垂,剑尖指着掌星河的心脏、腹部、腿……谢无涯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着,一丝赤红色的血沿着手心手指、顺着剑身蜿蜒而下。
    他的思绪极其混乱。
    掌星河察觉到喉头的寒芒被挪开,他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谢无涯那张满淌着血痕的脸。
    桃花眼敛下眉目,掩住了他极其混乱挣扎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