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说废话。”我大骂。
那瘦高杀手要不是对开枪很谨慎,要不就是子弹带太少,再不就是看我很喜欢开枪于是索性让我一个人在前面冲锋陷阵。我在下楼梯的过程硬是干掉了几个跑过头的警察,而瘦高杀手只是冷静断后,一枪不发。
当我们再度看见那对男女杀手时已在三楼。只见那男杀手真的疯了,他竟然扛着老茶往走廊尽头一路暴冲,看样子他是想从三楼天台往楼下跳出去——我可不能让他这么干。
双枪扬起,我往前疾踏一大步。
“不妙喔!”那女杀手忽然转身,双手掷出飞刀。
危险的飞刀划过我们之间,我左闪,瘦高杀手右躲,堪堪让飞刀掠过。
“嘿!”我双枪轰出,却意外只击碎了男杀手身后的玻璃。
“……”瘦高杀手开枪,也只打中了老茶的屁股。
男杀手扛着屁股喷血的老茶,忿忿不平回头开了两枪。
我当然疯狂回击。
“留下!”瘦高杀手忽然抢上,稳稳站在走廊中间射出关键的一枪。
我仿佛看见子弹在飞。
神智不清的男杀手冲挡在女杀手面前,一动也不动地朝这里扣下扳机。
就这样,男杀手硬是帮着女杀手挨了这一枪,而瘦高杀手也被男杀手这一颗冷静的子弹给打中,竟拼了个不相上下的双双中弹。
就在我忍不住笑他们傻的时候,两柄飞刀从男杀手的双耳边飞射而出。
飞刀在走廊上划出两道如燕子飞行的流星。
“好美。”
我本可试着躲开,但那一瞬间那流星追流星的飞刀弧度,竟让我赞叹不已。直到那两只危险的燕子飞进了我的胸口,那锥心之痛才令我完全醒转。
我难以置信地苦笑,往后退了两步,摇晃着躲进墙后。
我暂时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两支枪牢牢握紧。
那瘦高杀手也躲进我对面的墙后,他刚中了枪,情况同样不好受,却没有在脸上表露出痛苦。就这一点我忍不住对他肃然起敬。比起来,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对面的男杀手一面躲一面随意开了几枪,我也随便回应了几枪敷衍敷衍。
子弹断断续续,我想我们双方对接下来该怎么解开这最后的僵局都还没头绪。
“喂。”我大力喘气。
不用怀疑,我的肺肯定被刺穿了,血水慢慢在我的肺里涨潮。
“嗯。”瘦高杀手不知所云,从他的表情根本不知道他伤得有多重。
“这里是警政总署,你是不想活了吗?”我调侃他。
“我喜欢活着。”他摇摇头。
“那你还来?”我嘀咕,对着走廊另头又开了两枪。
“这是我的工作。”他观察着对方,等待着什么。
“杀人算什么工作?你的人生找不到其他更好玩的事了吗?”
“你呢?”
“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论,杀人只是我这辈子干的活,我很快就会摆脱这一切了。”
“是吗……那也很好。”
此时走廊上的灯光一下子暗掉,黑暗张口吃掉了这条走廊。
同一时间,楼梯间的地板震动着很一致的脚踏节奏,二十几道训练有素的红色光线射入黑暗,毫无疑问是警方真正厉害的维安特勤部队终于加入这一场大混战。啧啧啧,那些警界菁英可不是贪生怕死的乌合之众,尤其是排开阵势的一整群豺狼虎豹,我得稍微认真起来了。
呲……呲……什么声音?好像是金属罐子在地板上打滚?
答案揭晓,浓厚的白色烟雾滚滚而来,见鬼了是要命的催泪瓦斯,呛得我眼泪直流,几乎快睁不开眼,气得我朝走廊另头继续开枪泄恨,让那些子弹提醒对面那对狗男女,在这种绝境底下老子也不打算放弃!
我持续开枪,但瘦高杀手却没有跟上。
“真想再见她一面。”他喃喃自语。
“快死了吗?哈哈。”我勉强嘲笑着,一个人照样开枪压制对方。
瘦高杀手死了也好,他一倒下,他的子弹就由我接收了。
如果有足够多的子弹,不管在哪里我都可以拿着枪当自己家里逛,插在我胸口上的这两把飞刀根本就不算什么,根本就不算什么嘿嘿嘿……
“真想再见她一面。”瘦高杀手给熏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讲话越来越模糊。
“谁啊?”空气越来越稀薄了,我用力吸气,却呛得胸口剧痛翻腾:“呜……”
“真想再见她一面。”瘦高杀手重复着这一句话,看样子是不行了。
“撑不下去就快点死一死吧,呼呼……呼呼呼……还是要我帮你一枪?”
“……”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走廊那端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那是什么……那种排山倒海而来的力量?
不是威吓,也不是恐怖感,而是一股不断膨胀的……气焰?
谁的气焰?现在谁哪来这么惊人的气焰?
该不会是我出现濒死的幻觉吧哈哈……哈哈……
“呼呼……呼呼……呼呼呼……”我难以置信地对着那无比膨胀的气焰开着枪,双眼吃痛地流着泪:“看样子等不到重新洗牌……呼呼……哈哈……我要用更直接的方法结束火鱼了……”
我的视线混浊不清,却忍不住有点开心,因为这一切总算有了一个真正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