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给楚忱投喂一杯牛奶已成了顾良夜的习惯,她把牛奶给了楚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回去桌旁办公,楚忱端着牛奶,犹豫片刻,问她:“你呢?”
顾良夜转头看向她,目光中有些疑惑,楚忱指了指手中的牛奶,她明白过来,张嘴欲说自己不喝,之后却又闭上嘴,起身又去倒了一杯。
之后她搬了椅子,自然而然地坐到楚忱身边,两人手上各自端了牛奶,楚忱喝一口,顾良夜就也喝一口,她喝的不多,一小口一小口的,仿佛很是珍惜,也像是想把这难得的一刻延长。楚忱原本是习惯几口喝完的,这一次却不知怎么也慢了下来,两个人两杯奶,也喝了很久,楚忱仍然有点懒洋洋的,女人却不论什么时候都背脊挺直,细看,还有点军校的影子,端正板肃。
从前楚忱姿态也跟她一样好,最开始演戏时,转个身,都有踢腿的感觉,但这些都不是一个演员所应该展现的,她渐渐消磨掉军校带给她的那些小习惯,成为银幕上的千变妖姬,她并不后悔丢失那些,因为这是她以后的生活。
她先前说顾良夜变了,但其实,变化更大的是她自己,她的身上已很难找到过去那个楚忱的影子,娇媚、傲慢、像风一般放肆,那些人喊她“人间春.药”,从前的同学却喊她“人间凶.器”,完全是两种不同风格的称呼。但是顾良夜除了将气质积淀得更为沉稳冷静之外,就连面容都没怎么变,仍然是清隽秀致的模样。
牛奶总有喝完的时候,当玻璃杯空掉,顾良夜便叹了口气,拿过她手上的空杯,两人靠近一些,楚忱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晚香玉香,有点不敢相信地,耸动了一下鼻尖。
那股香气仍在,虽然含蓄内敛,但的确是晚香玉的香气没错。
“你的信息素回来了吗?”
楚忱暂时忘记自己还跟顾良夜闹着脾气,有点惊讶地问了一句,顾良夜轻轻“嗯”了一声,拨开长发,露出脖颈给她看:“你那天......咬过以后,便好了。”
那天?哪天?
楚忱立时回忆起来,是那一天呀。
她想起那天的迷乱,下意识地忽略掉凌晨时的不愉快,心思都放在“咬”上,然后恍然想起,自己情难自已时,是咬了顾良夜一口。
可能还把信息素注入进去了。
女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脖颈凑的离她很近,近到楚忱只要一低头,就能亲吻上去,那股香气太过诱人,楚忱有点被蛊惑,情不自禁地凑过去,嘴唇碰了碰,之后惊醒一般离开。
顾良夜轻轻一颤,随着她的离开,眼神中隐现了失落。
楚忱转过头去,状似平静地说了一声:“那恭喜你了。”
顾良夜松开手,失去手指禁锢的墨发流泻而下,遮住了后颈那片诱人犯罪的地带,类似低喃地说道:“不用恭喜我,它是为你而生的。”
楚忱的心脏停摆了一瞬。
顾良夜忽然转头,极快地亲吻了她的嘴唇,楚忱被她亲得呆在那里,忘记了推开她。女人这段时间一直很克制,没想到竟会忽然主动,但这感觉实在不赖,顾良夜亲了她一口,见她没反对,敛了眸光又亲一口,这回亲的深了,女人鼻梁上的眼镜碰到了楚忱的鼻子,冰冰凉凉的,楚忱忽然清醒,往后缩了缩。
顾良夜没有退开,认真凝视着楚忱,忽然又抱住了楚忱的腰肢,乘胜追击一般,顾良夜是冰做的,可此刻好像化成了水,轻软无骨地靠在楚忱怀里,躺椅承受了两人的重量,大力地摇晃了几下,顾良夜抱楚忱抱的很紧,两人贴的没有一点缝隙,楚忱眼神跟她的对上,又被她这样抱住,一时有些无措,心底有个声音叫嚣着投降,她咬了咬牙,忽然揽过顾良夜的头,狠狠地亲了上去。
顾良夜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她被楚忱咬的有点疼,却完全不退,两人呼吸纠缠在一处,她的舌头叩开楚忱的牙关,进去与楚忱深深交缠,楚忱亲着亲着,眼里忽然落了泪,顾良夜立时怔住,有点小心地结束这个吻,又轻轻摸她脸颊:“小忱......”
“你这个坏女人。”
楚忱粗暴抹了把眼泪,有点生气地骂她,之后又哼哼道:“我讨厌你。”
“我知道。”
“我讨厌死你了。”
“我知道。”
“你讨厌死了。”
“可是,讨厌的人很喜欢你啊。”
顾良夜细致地给她擦去又不断落下的眼泪,爱怜地亲她眼睛,把楚忱亲的闭上眼,才小声地诱哄道:“你讨厌我也没关系,讨厌我的时候,也喜欢我一下,好不好?”
楚忱一颤,心里的那只手完全举起了白旗。
她眼睛睁不开,摸索着又去亲顾良夜,亲的仍是很凶,两人牙齿磕碰在一块,都疼了,但两个人都不肯结束,顾良夜的唇瓣被楚忱咬出了血,血珠渗出来,又被楚忱舔掉,略带点咸腥地亲着,像是发泄一般,直到都喘不过气来,楚忱才停下,顾良夜呼吸不稳地啄她嘴唇,又亲她脸颊,薄唇微凉地落在楚忱身上,却激得楚忱收紧了手,也将她用力抱住了。
“不气了,好不好?”
顾良夜哄她,楚忱想说“不好”,但这个词堵在嗓子眼里,怎么也不肯跳出来,她恨自己这样心软,憋着一股气低头,一口狠狠咬在顾良夜肩膀上,隔着衣服,也咬得女人一颤,顾良夜显见是疼了,却反而弯了眉眼,还嫌不够似的,伸了伸香肩,主动去给楚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