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传统而自然的桂花香气,只是要浅淡一些,可是闻多了也上头,不是因为这香气,而是因为香气中暗含的、某种让人无法抵抗的东西。
是信息素。
果然......是梦吧。现实中,顾良夜因为身体原因,闻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自然也从未被这种生命中最原始的东西诱惑过。可是在梦里,一切显然不受她控制。
她主动地亲吻女孩,在无人的小树林里、在深深的梦境里。
女孩的模样她看不清,只记得那唇瓣很软,带着桂花的甜蜜,让人舍不得离开。时间太长了,女孩的嘴唇被吮的红肿,似乎娇嗔了一下,抵着她的肩将她推开。
“姐姐。”女孩这样喊她,她应着,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又见女孩低头自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到她手心里。
她接过去打开,本以为是什么很小的物什,没想到却是一串细长的项链。银色的链条反射着日光,靠近中间的部分悬挂着一朵盛开的玫瑰,玫瑰枝叶向两边恰到好处地舒展,形成了一个十字,自然而又美观。
玫瑰十字项链!
顾良夜蓦然醒了过来,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最短的那根指针正指向数字二。
她睡觉要留灯,即使是半夜两点钟,四周的一切也清清楚楚,但是这一次,熟悉的陈设却没像以往一样让顾良夜迅速回到现实,她怔怔地望着天花板,想着梦里那串项链。
从三年前开始,她就经常做一些梦,通常梦里都有同一个女生。牵手、拥抱、亲吻......她们做尽一切亲密的事情。
是人都会做梦,梦境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而且顾良夜是个成年人了,现实中没有感情抚慰,梦里会有也不稀奇。这样的梦,一次两次没引起顾良夜的注意,可是持续了这么些年,即使顾良夜是块坚冰,也不由对此生出深深的疑惑。
梦里那个女人……是什么精怪吗?像是很早以前蒲先生所描写的那种,夜夜入梦吸人精气的?
可是世界上分明没有鬼怪,果然还是她自己太饥饿了吗?顾良夜脸上划过一丝赧然,换了个姿势,侧身蜷躺着,忽然眉头一蹙,往背后一摸。
手指汗黏黏的。
睡意完全消失了,她拿了新衣去了浴室,脱下汗湿的睡袍、打开花洒,温暖的清水流淌而下,浸润在黑黑的长发中,也滑过细长的眉、笔挺的鼻子、精致的唇瓣......往更另人遐想的地方蜿蜒而去。清爽的感觉传来,她仰起头几秒钟,之后抹掉了脸上的水珠,雪白的皮肤被热水晕染出淡淡的粉红。
洗到某一处时,指尖触碰到一点点湿滑,顾良夜轻轻颤抖了一下,脸色稍微有些不自然。
又来了。
她是个很正常的女人,在这个年纪,这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而且......她又一直没有恋爱对象,也从没放纵过自己,梦里又......身体会起反应,实在是很正常的。
以往比这还过分的情况不是没有,没事的,没事。
过往梦境中的某些片段忽然进入脑海,少女白皙的像是枝头薄雪的身体一闪而过,耳边也仿佛又听到了低吟,顾良夜一下子攥紧了手中的毛巾,温声开口:“管家,水温调低一点。”
电子管家机械的声音传来:“好的,主人。”水流变得清凉了些许。
“再低一点。”
“您确定吗?小心感冒。”管家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尽责地提醒。
“确定。”
顾良夜话音刚落,再次落下的,几乎是凉水了。
她舒展着身体,任由那些冰冷划过每一处,脸上却因这极度的反差而泛出一股不自然的潮红。
而回忆还在继续。
“姐姐。”有人这样喊她。
顾良夜闭上了眼睛。
“姐姐,轻一点。嘶,轻、轻一点。”可怜的求饶声。
顾良夜更用力地攥紧了毛巾。
“姐姐,这样可以吗?”带着小小得意的撩拨声。
不可以。
顾良夜心想,不可以。你是哪里来的?搅扰了我的梦还不够,还要在这里骚扰我。
她冷淡地说:“不行。”这自然不是对着空气说的,但是能听到的确实也只有空气。
没人听到,但是她的耳边,分明又听见了狡黠的笑声。
......
楚忱还有一部戏没拍完,慈善会结束之后,她就乘坐第二日凌晨的航班回组,这次的拍摄地点是沙漠,下飞机之后还换了交通工具,一路波折。
陈湘手下还有别的艺人,忙着谈角色和广告,脱不开身,因此没跟她进组,不过那天晚上宴会散了以后,楚忱还是被陈湘逮到,好生“教育”了一番。
“我的楚大明星,你又去哪里浪了,连自己项链的拍卖都错过了。”
舒适的套房里,穿着干练小西装的女人看起来着实气得不轻,楚忱没骨头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四两拨千斤道:“有事情耽搁了嘛。”
“你要气死我,我热搜都买好了,通稿也写好了,只等一个爆点,你倒好,现在你的项链被个小透明拍走了,难道要带她上热搜吗?这上去也没有水花呀。”
“她不是小透明。”楚忱支着下巴,懒懒地回了一句。
她的顾良夜,才不是什么小透明呢。读书时她就是学院首席,模拟战场上有她指挥的战役从来没输过,一直都强大耀眼到能够盖过所有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