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灯靠着墙壁,心中估算自己的极限阈值,避免透支过度,毕竟身上还藏着一颗□□。
“听你说的。”
颜霁闻言眉梢一挑,倒也不惊讶,笑道:“我小时候这么坏吗?”
密封门上的手轮转动,发出机械齿轮开合的声音,颜霁推开门,并未注意身后晏灯神色有异。
重新关上密封门,羊角怪物的情绪似乎也被隔断,颜霁松了口气,揉揉额头,拿出手机一看却发现没有信号:“奇怪,这个洞也不深呀。”
借着手机电筒的灯光,颜霁注意到异样。
这里不是什么地下洞穴,而是人工搭建地下室,轻敲墙壁竟发出金属的声音,用匕首一划,簌簌往下掉铁屑。
颜霁细细打量,顿时还有几分钦佩:“真有创意,居然挖个大坑在里面埋了几个集装箱。”
晏灯仗着能暗中视物,环顾一圈:“又是一个实验室。不过,有些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颜霁举着手机站到一方试验台上,看着手机信号跳出一格,顿时喜不胜收。可还没等她按下拨出键,那格信号又消失了,颜霁连忙将手举高一些。
手机信号时有时无,勾的颜霁心情起伏不定,简直像个玩弄少女感情的渣男:“唉,广告果然不能信。这个地方空间错乱,应所长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你先关心你自己吧。”晏灯找到一本实验笔记。
颜霁偏头看她,想问你是不是吃醋了,又不好意思说,支支吾吾:“我……不是有你关心我么……”
晏灯耳朵尖,一字不落的听了个清楚:“哼。”
颜霁抿嘴偷笑。
她给应照、杨书辉各发了几条短信,代表发送的小圆圈一直转呀转,实在看了着急,索性蹲在实验桌上看晏灯翻实验日记:“上面写的什么?”
“应该是些数据记录,用的波斯文,看不懂。”晏灯随意翻了翻,“时间和空间是构建世界的基石,为了回到那边,它一直在寻找九鼎,如果还有什么力量能沟通两边,康沃尔不可能不调查。”
颜霁能够深刻感觉到晏灯对导师的厌恶,即便是个代称,她都不愿意提及。
“会不会是因为波斯一直战乱?”
“你太低估它了,鼓动卡布斯发动政变之后,在中亚经营的不错。”
颜霁不知卡布斯是谁,但听政变两个字就知道必定是国家震动,朝代更迭。
实验室设备器皿虽多,但处理的很干净,两人翻翻捡捡,找出一本手抄经。似乎为了显示虔诚,用波斯文、英文、中文三种文字抄录。除了波斯文还算流畅,英文和中文简直是小孩模仿画画一样惨不忍睹,通过中英对照,勉强才能辨识。
“神赐予的胡姆是善良的,向所有胡姆致敬,无论它生长在高山之巅,还是峡谷深处,亦或者由妇女采撷,藏于室内。”
颜霁和晏灯对照一眼,不约而同想起外面的奇异植物。古朴厚重的石台,异国风情的精致盛具,无风自动的金色枝蔓。
“会不会是罂粟之类”颜霁立即想到毒品,顿时紧张起来,“不会迪弗已经用这些东西控制高层了吧但愿是我脑补太多。”
晏灯翻着手抄经:\"你的想象力太贫瘠。\"
颜霁好脾气的问:“你说说看。”
“罂粟算什么,不过是药物致瘾,毁掉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个国家撕裂切割空间的植物,不经察觉就可以湮灭世界。”
颜霁道:“我不觉得,我是说因果关系。会不会是这个地方空间混乱,才导致这种植物的出现?”
晏灯没有说话,单手快速翻阅面前的手抄经。
颜霁却琢磨出不合理,生出胳膊比划:“我的手在这里,胳膊在这里,如果空间切割岂不是身首异处”
晏灯眉头一挑,右手按着手抄经的某段读到:“……首次用我作为饮料,我使得他得福报,生了个男孩,名为贾姆希德,他拥有成群的牛羊,成为世民百姓中最显赫的人。神赐给他的权杖和黄金戒指,当他加冕为王,他使动物和人类长生不老,使江流奔流不息,使草木永不凋枯,使食物丰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既没有严寒和酷热,也没有衰老和死亡,父亲和子女一样,年龄看上去不超过十五……”
颜霁一惊,这段话她听王晓婷念过,而且是反反复复的念,着了魔一样。
晏灯目光停在一行,自言:“时间。”
颜霁不大相信:“能掌握空间和时间,和什么上帝□□有什么区别。对了,拜火教是善恶二元神话体系,应该就一个主神一个魔王,这个胡姆又是什么耶和华之眼约柜裹尸布”
晏灯一目十行,努力辨识抄写人拙劣的笔迹。后一页写着第二第三个饮用胡姆汁的人,无一例外生了儿子,并且成就非凡。
“……第四个用我作为饮料,我使得他的福报,于是你便降临人间,啊,纯洁的琐罗亚斯德……”
琐罗亚斯德,是琐罗亚斯德教,既祆教或通俗讲拜火教的创始人,教主。手抄经的内容显然是琐罗亚斯德和胡姆的对话。
“胡姆的拟人化,还是本来就存在一个胡姆神?”颜霁学习画画的时候对宗教知识有所涉猎,“这种对话形式,好像挺常见的,不知道是出自拜火教教义典籍还是迪弗编的,应所长说他是古波斯历史专家,编这个应该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