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霁不停感慨,一时心驰神往。
毕竟,谁没点英雄情怀呢。
晏灯侧身,让她倚在自己怀里,靠得更舒服一些:“那要不要玩游戏,你也可以拯救公主。”
颜霁还沉浸在畅想中:“差远了,那是游戏,这可是正儿八经,真枪实弹,再说拯救公主是林克的事情,光我颜霁什么事。”
她说着咯咯笑起来,粉红小兔子拖鞋跟着被晃掉。
晏灯对这种游戏梗似懂非懂,也不甚在意,光听她笑便情不自禁欢喜,翘起嘴角一起笑。
颜霁歪头见她笑,先是心痒痒的,随后意识到自己靠在人家怀里,当即小松鼠一般哧溜缩到沙发另一头,搂着抱枕护在身前,斯斯艾艾的堆笑。
晏灯不笑的时候,是种带刺的距离感,不是玫瑰花的刺,是三尺冰凌冷冰冰的刺,冒着寒气儿。
颜霁后背的寒毛瞬间炸起,警觉的问:“你要不要看信?”
“嗯?”晏总鼻腔里轻哼一声,微微扬起下巴,偏头斜视颜霁。
她的眼睛白纸黑墨分明剔透,脸又过于精致,凭白多了三分傲气,拿眼看人的时候,好听些叫睥睨众生,直白点就是透着股瞧不起人的意思。
颜霁撇撇嘴,没吭声。
晏灯指责:“你这是冷暴力。”
颜霁目瞪口呆:“你这是倒打一耙。”
晏灯:“你还挺有理。”
颜霁:“我理直气也壮。”
晏灯突然侧身凑近颜霁,近的能感觉到肌肤的热度,颜霁心脏砰砰乱跳。晏灯的头发垂在她脸上,痒痒的,耳旁气息温热,燎火般烧红颜霁的脸颊,就听晏灯声音低柔:“没理,也可以。”
颜霁耳朵里嗡嗡直响,脑中灌浆般晕晕乎乎。她紧张的抓住晏灯的肩膀,唇舌嚅嗫欲言又止:“你、你。”
你是不是喜欢我?
晏灯的嘴唇划过颜霁的耳垂,低头鼻尖贴着颜霁的脖颈,很久之前,她就想这么做,嗅一嗅、摸一摸,这人身上是否还是年少时阳光的气息。
没有变。
这副柔肌软肉下奔腾的炙热血液,仍是她迷恋的人间温度。
热气喷洒在脖颈,颜霁甚至能听到小电流刺啦划过的声音,头皮发麻,尾骨软酥。
“晏,晏灯。”
晏灯抬起头,眼中浓墨翻涌,看得颜霁一阵晕眩。
颜霁蜷缩手指,指甲狠狠刺进掌心,艰难的问:“如,如果...我们,我们小时候,不认识。你还会……”
你还会喜欢我吗?
话没说完,颜霁心里就开始后悔,为什么要问!有什么好问的!
晏灯想笑,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怔住。她直起身,抓起玻璃杯贴在嘴边,手臂放下又抬起,连续吞咽两口,连冰块都咬碎了。
颜霁肠子都悔青了,抓着抱枕两角揉捏,四四方方的靠枕硬是被绞成不规则多边形。
“还看信吗?”晏灯握着玻璃杯,虎口一圈沾了杯壁上的水汽,冻的泛红。
颜霁下巴埋在抱枕里,闻言瞥了晏灯一眼。晏灯不过找个话头,见她兴致缺缺又问:“困不困?睡个午觉?”
颜霁弯腰掂起掉在地毯上的信纸,伸手递过去。
晏灯歪了一下玻璃杯,示意自己手里有东西不方便看:“你陪我玩会游戏?”
颜霁杵着胳膊。
晏灯解释:“我不是想看你的信……你要不要吃冰淇淋?”
颜霁收回胳膊,盘腿窝在沙发里:“吃饭睡觉玩游戏,我以前做梦就想过这样的生活。”
晏灯道:“你以前不做梦的时候也这样想。”
但凡晏灯用这种口气说话,颜霁立即没辙,又羞又恼,只能把脸埋进抱枕,闷声闷气的控诉:“你够了,我很上进的!”
晏总总能在恰当的时候从善如流:“嗯,以后靠你挣钱养家。”
颜霁仗着有抱枕挡着,咧嘴傻笑,好容易收敛住笑容,这才抬起头,一本正经的理了理糊在脸上的头发。
晏灯瞥了一眼被扔在上沙发上的信纸,心中稍稍安心,不动声色用指尖一挑,信纸因为折痕的缘故缓缓合上。
颜霁的手突然伸过来,捏起信纸,皱着眉头摆出审视的架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能感觉到别人的情绪?”
晏灯无语:“你那点能力就光用来对付我了吧。”
颜霁晃晃信纸:“你不好奇,我小时候为什么会见过应所长?”
晏灯:“不好奇。”
颜霁瞪她:“你不好奇应所长为什么拿照片问我认不认识上面的人?”
晏灯:“不好奇。”
颜霁很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晏灯,你怎么能这样,作为人怎么能没点好奇心。”
晏灯反问:“我都不知道晚上能吃到什么,为什么要好奇一个派出所所长?”
颜霁摆摆手:“你不要转移话题,我已经识破你的奸计了。你不好奇应所长,就不好奇我吗?”
晏灯轻轻叹了口气,放下玻璃杯:“你说吧。”
颜霁搂着抱枕挪到晏灯身边,指着信纸上说:“你看,我见过应照之后,就做梦梦见照片上的男人了。好吧,我信上也没说清楚个所以然。不管了,你再看最后这句话,‘牺牲已经变成古老的传说’,这句话竟然是我先对老师说的……晏灯?你怎么!”
晏灯瞬间逸散出的危机感,让颜霁跟着后脊发凉,冷不丁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