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
晏灯按下车窗。
“晏,总。”
晏灯:“别喝酒。”
留下笑容僵硬的光头,白色宝马3系均速滑行汇入车流,和下班接孩子接老婆的私家车们挤在熙熙攘攘的城市公路上。
颜霁看了一眼后视镜,朝晏灯笑了笑。
晏灯翘起嘴角。
颜霁飞快的妥协让她心情愉悦。
颜霁心里暖洋洋的:“你好像很高兴,可是怎么都是我占便宜,去派出所本来就是为我好。”
“自以为是。”晏灯冷嘲一声,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
当抬手一划之后,迪弗还是安然被押解进警车,晏灯惊恐的指尖几乎发颤。
唯一的依仗消失,晏灯恍惚重新坠入漆黑深渊。然而没有,她比自己以为还要镇定,甚至还能和颜霁拌嘴。
只是有些担心...再没办法保护颜霁。
所以,交给警方吧。
晏灯枕着椅背闭目养神,颜霁安静开车,加足马力没到一个小时就横穿市区赶到栖梧山派出所。
颜霁把车停在派出所外面,揣上文件袋走进栖梧山派出所大院。一进大门,颜霁就被眼前的阵势骇住。
以所长应照为首,栖梧山派出所全员夏瑶、吴旗、杨书辉,包括借调过来的荆远和两个小姑娘都站在院子里,俨然在列队等候谁。
颜霁迟疑的往旁边靠了靠。
杨书辉大叫一声:“小颜!你真来了!”
颜霁九分心中狐疑,一分受宠若惊,上前向众人一一问好。
应照将喝完咖啡纸杯扔进垃圾袋,笑道:“都散了吧。颜霁又不是来给你们换班的。”
人民公仆们嘻嘻哈哈,说所长好几天没回来了,非让应照请吃披萨,应所长在专案组的津贴还没拿到就先花光了。
众人离开,颜霁问:“应所长不是在忙有堂酒店的案子吗?”
“不可打听案件进度。”应照竖起食指挡住红唇,“那件案子重点不是查清楚,而是办干净。走吧,去小会议室。你找小杨又是问迪弗老婆电话,又是打听绑架案的证物,什么新线索,说给我听听。”
磨磨唧唧不肯走试图听墙角的杨书辉急了,扭头道:“所长,你怎么能出卖我呢。以后小颜有小秘密就不找我了!”
颜霁失笑:“杨哥,以后有事你还得帮我呀。”
杨书辉拍胸脯打包票:“放心,那必须的。”
颜霁捏了捏手里的文件单:“应所长,我一会还有些事,就在这里说吧。”
太阳挂在西山,风有三四级,院子里还算凉快。应照依靠着汽车,手掌撑在车前盖上:“你说。”
颜霁简明扼要讲了自己从火葬场出来,被迪弗伪装的出租车司机绑架,最后自己机缘巧合逃了出来。
应照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压扁的烟盒,抽出一根弯弯曲曲的细烟,大拇指和食指一点点捏,将烟理直。
得知颜霁打听迪弗妻子电话和绑架案的物证,应照立即联系了迪弗公司和住所的辖区派出所。颜霁没来之前,她已经知道迪弗家里出了事。
应照甚至只比颜霁早几分钟到栖梧山派出所。
她捏着细烟在车盖上敲了敲,突然抬头看向颜霁:“遵纪守法,有事报警。孤胆英雄这套,可不像我认识的颜霁。”
颜霁此时才注意到,应所长今天化过妆,只是已经快掉光了,残存的粉底遮不住疲惫的气色,仅剩刚补了口红依旧明媚。
迎着颜霁观察的目光,应照笑容闲适慵懒,她眼角细细的笑纹蔓延,像金色夕阳爬上雅法老城的石墙,是岁月沉淀的美:“颜霁你还记得么?我问过你‘为什么要伪装温柔,你在模仿谁’。”
颜霁下意识看大门方向,围墙止住了她的视线,颜霁没能看到那辆白色宝马,更看不见晏灯。
“我……”颜霁倾诉的话最嘴边,硬生生咽了下去,“我记得,应所长你还说老师不像那样的人。其实老师非常温柔,只是她有自己的坚持。”
颜霁顿了顿,语气温和真挚:“或许应所长也是这样,内心有着不可动摇的信念。”
表面春风拂面,逸散出来的情绪却坚冷如石。颜霁暗叫侥幸,应照在查有堂酒店爆炸案,看看来是盯上晏灯了,就不知道她是什么态度。
“我只是在体制内混口饭吃而已。”应照笑了笑,突然从香烟盒里抽出一张纸条。“颜霁,你认识一个光头男人吗?”
颜霁心中一紧,仔细看应照手里那张字条有点眼熟,转瞬她猛然想起,那是自己写给光头的欠条。
“那光头真是够惨,也不知道谁下手那么狠,胳膊被钉子扎了个血窟窿,脖子上一道一道勒痕……”
颜霁背脊绷紧,做好一旦形势不对立马转身逃跑的准备。
“所长!”杨书辉抱着椅子小跑过来,“所长你腰不好,别站了,赶紧坐。小颜你要不要坐,我给你也那个凳子。”
“不用不用,谢谢杨哥。”
杨书辉的突然出现,搅合了颜霁和应照之间暗暗交锋的剑拔弩张,两人默契的各退一步。
颜霁承诺:“所长,如果关系到案情,我不会隐瞒。”
应照将细烟放到鼻下嗅了嗅,红唇翘起:“好。”
颜霁将手里的文件单递给应照:“应所长,我被王晓萍和韩昊英绑架时天黑没人雨又非常大,我怕线索被冲刷掉,故意将一只鞋留在现场。但我问过杨警官,证物里面没有那只鞋。按照当天警方出警速度,不可能遗漏那只鞋,除非被人捡走了。这里有那个时段汉堡王和综合广场的监控视频,希望你们排查一下可疑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