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回来喂你。”眷恋的看了一眼铁笼,格列夫转身走了出去。
穿过三重合金门,格列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推开办公室门往外走去,一路上可以看见年轻的研究员们正在忙碌,每个人布满血丝的眼球里都闪烁着兴奋。
三天之前,这些研究员们还在各自的岗位消磨时光。大家来自于点金药业收购的不同实验室,各有擅长的领域,互相并不熟悉。而点金药业一直没有明确的研究方向,导致重金签约的研究员们如一盘散沙。
现在不同了,他们即将改变世界。
每个人都很兴奋,特别是格列夫,因为这本就是他一直在做的研究,只不过之前并无进展。正是因为三天前的重大发现,他才有权限抽调精英组建了这只研究团队。
格列夫一边走一边想:这些人中会有多少同意去往孟买?如果他们知道的多些,我想没有人会犹豫。我愚蠢的雇主至少有一点是正确的,在印度许多事情比在这里好办,至少我们不用像小虫子一样待在地下。
隔离室外,玛蒂尔达女士面色不善。
作为整个研究室权限仅次于格列夫的技术主管,而学术上并不逊色的科研大拿。玛蒂尔达女士本就因格列夫对自己隐瞒此次实验详情很是不满,现在又听闻竟然“抓”回来一位公民,她再也无法压制怒火:“格列夫先生,业内传闻你早晚会站在伦理法庭的被告席上,令我意外的是,你竟然想蹲红色监狱。”
格列夫扬起下巴,使得他光秃秃的脑门在灯下更加锃光瓦亮:“岁月女士,请不要质疑一位英伦绅士的操守。科学是自由的,而自由人的自由也是自由的。”
“岁月女士”这个绰号源自英国前首相铁娘子撒切尔夫人的自传《唐宁街岁月》。格列夫喜欢用给人起绰号这一行为来昭显他的幽默。
玛蒂尔达女士并没有被他绕晕:“格列夫先生,请直白说出你的打算。”
格列夫打包票的说:“放心,我不会向愚蠢的雇主屈服。”
他们只是被意外之喜冲昏了头脑,以为钻石像沙子一样遍地都是。格列夫内心嘲笑,推开隔离室的门,朝里面年轻儒雅的研究员微微颌首:“鹈鹕先生。”
项信鸥戴着口罩,见状连忙走过去扶住门,将两位实验负责人挡住:“格列夫先生、玛蒂尔达女士,请戴上口罩,防止不必要的麻烦。”
格列夫点点头,从白大褂里摸出真丝口罩,又用无尘帽欲盖弥彰的遮住光溜溜的脑袋。
所谓隔离室,就是在房间用防爆玻璃又搭建了一个房间。外面一圈留出L形的走道,可供走动和观察。
格列夫透过玻璃墙看见晏灯,大吃了一惊,耸了耸眉毛:“你们竟然像对待猴子一样对待一位美丽优雅的女士。”
白色口罩遮住了项信鸥的脸,使得他的声音有些沉闷:“内部指令里面写称,她,具有攻击性。”
格列夫不以为然:“我看过了,现在我想,或许是这位女士的美貌让我们尊贵的总裁先生脑子发昏。”
格列夫靠近防爆玻璃,极力露出和蔼而风度翩翩的笑容,握住门锁把手:“美丽的女士,不必担心,上帝明白这是个误会。来一杯伯爵红茶吧,它会让你受惊的心灵得到慰……”
晏灯抬起手,在纤尘不染的防爆玻璃上缓缓划了一横。
上帝没有给格列夫反应的时间,脑海中如一道闪电劈下,剧烈的疼痛让他连挣扎的本能都消失,面条一样瞬间瘫倒在地。
项信鸥惊叫一声,上前抱住他,同时打开通讯器:“格列夫先生!内部指令无误!内部指令无误!双S级加密,对所有研究员保密。”
玛蒂尔达女士被这突变吓到了,上前翻开格列夫的眼皮,指挥项信鸥:“我们先离开!”
格列夫像遭受电击一般,四肢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翻白的眼球过了几秒才重新聚焦。他推开项信鸥,圆粗的手攀附着防爆玻璃,然后脸颊也贴了上来,粗重的喘息在玻璃上蒙上一层雾气。
他盯着晏灯如痴如醉,两只眼球渐渐充血:“……我美丽的天使,你是上帝赐予我的礼物。”
玛蒂尔达女士听到他的疯癫低语,难以置信的同时又欣喜若狂,紧跟着一步上前,几乎是撞在防爆玻璃上。
项信鸥看着两位如同中了女巫魔咒的上司,一把拉开隔离室的门,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外面听到通讯器声音的研究员们纷纷涌过来,原本沉迷实验大家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听到“S级加密,对所有研究员保密”,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
这个刚刚组建的实验室本就有很多秘密,作为各自领域的专业人员,大家对自己正在进行的研究都有所了解。足以震惊世界的发现,足以改变未来的研究。
而现在,居然出现“S级加密,对所有研究员保密”。
那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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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霁开着橘猫号搬运车,掌心冷汗湿润。脸颊因为紧张和兴奋一片潮红,好在有口罩遮着。
刷卡刚进去办公区,侧面冲过来一个白大褂。颜霁小腿肌肉紧绷,几乎就要从搬运车上跳下来。然而对方就像没有看见颜霁,贴着高高垒砌的纸箱“嗖”的跑开。
颜霁借着高高垒砌的七八箱冻货,飞快扫视眼前,立即发现异常。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些白大褂们纷纷朝着一个方向跑过去。大部分人没戴口罩,脸上是又惊又喜,嘴里嚷嚷着各种语言。厚厚的镜片和黑眼圈也遮不住他们发光的眼睛,跟早上五点排队领鸡蛋的老头老太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