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这番国的观远镜,能帮上公子忙就好,我会让小翠留在这里等候公子,公子走时让小翠前去寻我一同,千万别抛下玲珑一人。”这叫玲珑的,似乎对这青年颇有情意,这番话说得份外楚楚可怜,还刻意避开了青年口中的雪歌县主,完全提也不提。
“不管遇上何事,我一定不会连累玲珑,你自安心与姑母会面,不必担心。”
玲珑幽幽地叹一口气:“玲珑哪里是怕公子连累,姑母在此出家,日后能探视的机会常有。玲珑只是担心公子听完那天那位县主传来的话,在这里见到姐姐后,会勾起心事,忍耐不住出了事,那让玲珑……如何是好……”这玲珑极会说话,一开始的话说得温婉,提到县主似有轻微的怨怼,而最后“如何是好”几个字她又说得极轻,充满情意,份外有一分让人怜惜的哀怨。
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姑母而来,可她的声音里,无一不像是在对男子情意满满,百折不悔。
“玲珑……”男子感动,脸上掠过疼惜和不忍。
“公子不必多说,是玲珑逾越了,玲珑知道,公子心里只有那位柳央姐姐……哪怕与那位县主来往,其实公子也是,也是为了想要见到姐姐,玲珑都知道……”话罢,这位玲珑姑娘声音已有颤意,似乎再不忍多呆,扬了声音,急急地吩咐抬轿的下人:“起轿吧,莫让姑母久等。”
那名男子,正是柳央的表哥陈子宣,他看着那位叫玲珑的姑娘所乘的小轿逐渐远去,脸上神色复杂。
过了良久,当小轿已经完全离开视线后,他利落地闪身进入桃林,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了然于心。他找了一株两人般粗的老树,将儒衣下摆别好,略有些生疏地爬了上去。那株老树横枝颇多,在离地约两人多高的地方,有一处横枝份外粗壮,足以让人小心地坐卧在上面。陈子宣自是小心翼翼地坐在上面,在枝繁叶茂中藏好,走在下面的人,不仔细抬头瞧都不会发现上面有人。
做好这一切准备后,陈子宣展开玲珑给他的观远镜,开始对着庵堂别院四处搜寻。
陈子宣并没有等候多久,珣烈一行人就已经到了别院。
他看到玲珑的轿子因为需要避让,被拦在了别院的外头,有卫士里里外外地搜寻一通,又像是盘问了许久,又有庵内的b丘尼拿了一本像是名册之类的过来b对过后,才让人将玲珑从侧边小门领了进去。
看到玲珑无事时,陈子宣一直提吊着的心,才重重地放下,不自觉地呼出一口浊气。
观察玲珑是否平安入内,似是他心中第一要务,待这事完后,他又开始四处搜寻。
他再看往别处,突然用力捏紧了观远镜,浑身轻颤,十指发白,显得心里非常激动。通过观远镜,可以清楚地看到柳央由珣烈亲密地搀扶着,或者说更准确的描述,是珣烈将人半抱着,下了那华贵且大得吓人的八马车銮。
柳央穿着一袭粉红色的衣裙,脸上带着羞恼嗔怪的笑意,推拒着珣烈,似乎不喜欢他这样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这样亲密。珣烈这位出了名严峻的摄政王爷,被推开也不恼,只是继续笑嘻嘻地挨近她,两人在他人眼中怎么看,都是一副你情我愿、打情骂俏的样子。
陈子宣一开始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屏息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不放过那两人任何动静……
柳央自然是不知道,此时她曾心心念念逃离王府,回到他身边的表哥,正和她在同一个地方,愤怒而激动地看着她。许是坐在车上久了,下马车时她腿脚发麻,竟然差点软倒摔下去,幸好在后头的珣烈眼疾手快,将她整个人一把抱住。
然后不管她怎么抗议,珣烈都坚持要将她抱下马车,动作小心谨慎,活像她不是个大活人,而是什么宝贝易碎的绝世奇珍。
这么多眼睛看着,柳央自然不依,可别看珣烈只是将她轻轻搂住的样子,实际上却箍得牢牢的,让她完全不能挣脱。看到她羞愤的模样,他嘴里还不停小小声地说着小意温柔的好话,哄得她是又羞又气,又不知所措。
伸手不打笑脸人,柳央觉得,她拿珣烈,真心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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