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还是和依稀印象里的一个臭德行。
    江尧诚抬起酒杯冲她示意了下，身子也顺势往她那边挨近了一点。
    “你废话说完了？”余奚影不咸不淡一句，“不过就算没说完我也没心情听了，你慢慢吃，我要走了。”
    江尧诚脸上立刻就有点挂不住，自己拉下面子，好声好气的跟她说了那么多，她竟半点都不为所动，真当自己还是当年那个矜贵无双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呢？
    要换了别的女人，他江尧诚早就没耐心伺候了。
    但随即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江尧诚压住怒气，冷静的笑重新回到脸上，叫住了她。
    “等等，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有事要告诉你，”他有意压低了音量，“有关于你父亲的。”
    余奚影抬了抬眼睫。
    “这几年你不是一直在托人暗中调查你父亲当年那件事的疑点吗？刚好，前不久我这里刚刚得到了个内幕消息，你绝对感兴趣听。”
    听到提起有关余国松的事，余奚影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反应。
    以周围人的角度和距离，只能看到这两个人身影几乎相叠，靠的很近。
    即使是陆振云和张总，也听不清他们之后具体说了些什么。
    余奚影确实有霎那间的恍惚，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掩藏住眼底的情绪：“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话？”
    江尧诚笑的淡定：“华尚科技的魏总你不陌生吧？那天无意中撞见他和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在饭桌上畅谈甚欢，因为太过吃惊，我还特意拍了照片。”
    接着他拿出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
    当年，余国松过世后没多久，就被传出与华尚科技那边的人暗通款曲，损害公司与股东利益，虽然最后因为证据不足以及余国松的离世，导致这件事不了了之，但一直到现在，还有不少人拿这件事出来污蔑他当初是畏罪自杀。
    余奚影紧紧抿着唇，半晌，冷着调子开口：“你撞见他和谁了？”
    得到了意想之中的效果，江尧诚脸上顿时浮起得意之色。
    “告诉你可以，只不过这么重要的情报，你至少得表现出一点诚意来吧？”
    他眼睛瞟了瞟桌上方才倒满的酒，接着又意味深长地落向她。
    竟然故意拿这个谈条件来强迫她，杂碎。
    余奚影掐住指尖，忍住想呼他巴掌的冲动，清冷一笑：“既然你这么想跟我喝酒，那好，来吧。”
    说着，她抓过桌上那瓶刚开封的洋酒，往江尧诚的杯子里咕咚咕咚倒满，扬眉挑衅：“中途你可别临阵脱逃，看看到时候是你先倒下还是我先倒下。”
    江尧诚求之不得地应战，眯眼笑起来的样子，令余奚影觉得猥琐至极。
    包厢里间的卫生间，哗啦啦的水流声，掩盖住余奚影趴在马桶上一遍遍催吐的声响。
    把喝下去的酒彻底吐了个干净，她喘着气扶住旁边的洗手台站起来，喉咙难受泛酸。
    漱口，又掬了把冷水洗脸，人才勉强恢复一点。
    江尧诚抱着卑鄙的念头成心想灌醉她，她自然不会如了他的愿。
    她喝的整个胃翻江倒海难受要死，江尧诚也没比她好多少，只不过是为了面子在硬撑而已。
    余奚影早料到会是如此，只是看着镜子中那张面色难看的脸，她还是又忍不住啐了句，狗杂碎。
    人不舒服，又趴着吐了太久，小腿肚有些酸麻，她压下马桶盖，直接坐下来。
    算了算时间，喝的也差不多了，就江尧诚那垃圾酒量，再怎么死扛也扛不了多久。
    残余的酒精令大脑思维变得有些迟缓，余奚影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按亮了手机屏幕。
    找到微信里某个人的头像，点进去，先是分享了条位置信息，随后又编辑文字发送：“来接我。”
    ……
    重新回到包厢。
    饭桌上的人几乎喝倒了一片，陆振云那厮早和张总喝的东倒西歪，搭着肩膀互相称兄道弟。
    江尧诚同样也被她死灌了不少酒，眼神都有些找不到焦距。
    余奚影又连着灌了他几杯，眼看他说话越来越茫，时机差不多了。
    她红艳艳的嘴唇离他近了一点：“现在可以给我看你拍的照片了吧？”
    女人娇柔的嗓音如蜜糖一般，身上的香甜气味带着致命的诱惑。
    江尧诚心痒，顺从地划开手机，将照片翻出来给她看。
    照片里的地点也是一处包间，能清楚看到左边那个戴眼镜的是华尚科技的魏总，而右边的那个则被关了大半的大门遮挡住，只有模模糊糊的一小截影子。
    余奚影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皱眉：“就这一张？没了？”
    江尧诚：“就这一张已经很难得了，我这可是趁着关上门前好不容易才抓拍到的。”
    余奚影气的直接把手机给扔了回去。
    江尧诚一把接住，嘿嘿笑着：“你别激动嘛，虽然照片没有把人拍清晰，但我眼睛看清晰了啊。”
    余奚影几乎已经用光了所有耐心：“你到底看到谁了？”
    江尧诚往那香软的身子又凑近了一点，在她耳边缓慢说出了个名字。
    “哐——”
    余奚影在听清那个名字后，瞳孔放大，接着暴躁地一把推开他。
    她怒气冲冲：“你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