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游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姜棠双手撑在他父皇身后的沙发上,一时躲闪不及被他父皇的脑袋撞到了下巴,疼得‘嗷’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下巴眼泪汪汪。
姜棠哼哼唧唧的,口齿不清:“我本来都要跟你和好了,现在还想再冷战五分钟。”
姜游:“……不是你自己凑过来的?一般人谁往人家后面凑?”
姜棠瞪圆了眼睛:“你还凶我!”
姜游:“……没有。”
姜游撇开眼,正巧看到燕时站在一边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心里火气一来,他越过沙发一把将姜棠从地上拎起来扔到沙发上,然后没好气的冲燕时道:“你笑什么笑?”
姜棠也捂着下巴倏地扭头看他。
被俩父子盯住的燕时嘴角一抽,默默收回了笑意,干咳一声,“没笑什么。”
姜棠和姜游盯他看了一瞬,气氛似乎就此平静下来。
寂静之中,姜游咳嗽两声,猝不及防道:“不好意思啊,打电话叫你过来。”
一句话语速极快,像机关枪突突突一样。
但姜棠和燕时都听了个清楚。
姜棠眼睛圆溜溜的盯着他父皇,脸上满是震惊。很难想象,他家这个当皇帝的父亲竟然主动跟人道歉了!
陆清蕴下楼的时候陡然听到一句‘不好意思’,当下震惊地在原地纠结了两秒,不知该当做没听到扭头就走,还是平静无波地继续出现在客厅。他看了眼板着脸的皇帝,再看看与自己一般震惊的小太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便无声的笑了笑。
皇帝还挺能屈能伸的。
燕时温和地冲姜游点点头,“没关系。”
姜游撇撇嘴,没再多说话。然而在回忆起某些事情的时候,眼神有显得有些不善,他冷冰冰的问燕时:“你们刚才干嘛呢?”
燕时不知道姜游的脑子里到底想了些什么,回忆起刚才只意识到姜游很生气。他想了想,觉得姜游多半是因为姜棠一声不吭把他这个心思不轨的人带到卧室而生气。
于是他解释道:“棠棠看我裤子脏了,想让我洗个澡换套衣服。”
姜游:“……”
要这么说的话,好像也能解释为什么姜棠半弯着腰扯人家的裤子了。
一颗心彻底放下的姜游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燕时:“我有没穿过的衣服裤子,你要是需要的话可以让姜棠去我房间里拿。”
陆清蕴在三人说话间已经慢悠悠地走到了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戏了。听到这话也掺和了一句:“虽然我和姜游身材差不多,不过你要是不喜欢他那些衣服裤子的款式,可以看看我的。”
虽然燕时并不打算这么麻烦,但还是感谢了两位长辈的好意。
至于姜棠……
姜棠坐在姜游的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捧上颗热乎乎的小心脏,挨过去笑眯眯夸奖他父皇,“我爸人真好。”
姜游推开他凑过来的脸,心里冷酷无情的想——
要不是因为你这小崽子,谁他娘的愿意示弱道歉。
他这个当皇帝的还没这么憋屈的时候呢。
然而一低头看到小崽子那张酷似妻子、白皙精致的脸和漆黑如宝石的大眼睛,那点冷酷无情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动手揉了揉他的小脑瓜,他将人推出去,“多大的人了,还黏黏糊糊的,你羞不羞?”
姜棠拖长声音哦了一声。
姜游:“?”
姜棠:“那你手臂别夹这么紧,我手被卡住了。”
姜游:“……”
什么软乎乎可可爱爱都是假象!
姜家父子俩一阵闹腾,让长木别墅都变得热闹不少。将燕时带回到房间玩之前,姜棠再三告诫他父皇和舅舅,“不准对大游和小陆心怀不轨!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俩被啄,我就不救你们了。”
姜游一把拎住抬腿就要跑的小崽子,面无表情的问他:“你刚说这两只鹅叫什么名字?”
姜棠梗着脖子:“大游和小陆。”
姜游:“你拿你父……爸的名字的给只鹅当小名?”
陆清蕴:“还有你舅舅。另外凭什么他是大游,我只能是小陆?”
姜棠捂着脑袋扑腾着两条腿,理直气壮:“因为你俩想吃它们,这是惩罚。”
“我明天就找人把它俩宰了。”
姜棠:“……”
无声地对视了两分钟,姜棠动了动腿,用脚尖轻轻碰了碰燕时寻求帮助,企图打破这安静到几乎窒息的气氛。燕时看着姜棠的拖鞋吧嗒一下掉在地上,露出一只白嫩的脚丫子,眼角微微一跳。
果不其然,见到他这个小动作,姜游的额角猛地爆出一个‘井’字,“你腿不想要了?”
姜棠只能怂得缩成一团。
燕时看看收了腿却依旧在不断给他使眼色的姜棠,张了张嘴刚要说话,便听到姜游冷漠无情的嗓子:“你多说一句今天的作业就是鹅类发展历史和一百种大白鹅的做法。”
燕时:“……”
燕时语重心长:“我觉得这两只鹅叫这个名字确实不大适合,要不就索性叫大白和小白好了。”
姜游抖了抖手里拎着的小崽子:“三票赞成,你一票反对无效,就这样决定了。让我听到你喊它一声大游,我立马做红烧大鹅给你吃。”
姜棠满脸都是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