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日不如撞日,姜棠索性将卦盘往前一放,紧接着拿出了准备好的费鸿宇的小衣服和长命锁放到一侧。
闭上眼眸,推演时面前出现的是一片迷雾,卦盘指引着方向,姜棠顺着那方向而去,最终却依旧消失在迷雾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在原地打转。
失败了的姜棠睁开眼睛撑着下巴盯着卦盘看。
一边想着这东西用起来确实不简单,一边却又缓缓闭上眼睛。
几次下来,姜棠敏锐地察觉到迷雾的浓度隐隐约约开始降低,由伸出手不见五指转为朦朦胧胧看得清周围粗略的轮廓。意识到这一点的姜棠心中一喜,连忙顺着那轮廓找去。
下一秒,心头一闷,喉咙一痒,泛起铁锈味。
姜棠猛地睁开眼睛,吐出了一口血。鲜红的血液洒向卦盘,形成一条诡异的纹路缓缓将卦盘上流逝的印刻痕迹点亮。很快,血液浸入卦盘,消失得一干二净。
姜棠:“……”
他拎着卦盘甩了甩,别说是自己那一口血了,就是灰尘都没甩下来一点。
心中好奇,姜棠还想再研究。门口嘟嘟嘟却响起了敲门声,姜棠抬头看去,只见他父皇推开门,“吃饭了。”
“这么快?”他下意识看了眼放在一侧的手机上的时间,上面显示已经十一点了。
姜棠呆愣着眨了眨眼睛,心想不对啊——
他上来那会儿十点过两分,怎么突然之间一个小时都过去了?
姜游听到他的话本来没有在意,可再一看小崽子的表情似乎不对劲,紧接着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姜棠的唇边。小崽子的嘴边有一点鲜红的印记。姜游愣了一瞬,动作比反应更快,快步走到姜棠的面前,抬起了他的下巴。
姜棠慢半拍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姜游:“……怎么回事?”
姜棠嘴里的血腥味还未完全散去,但也不打算实话实说,捂着嘴巴含含糊糊道:“刚才咬到舌头了。”
姜游:“……”
姜游面无表情地拎着姜棠的衣服后领将人拎起来放到一边,随后将他的被子一掀开,枕头一扔,果不其然看到一个模样精致的铁盒子。
打开铁盒子,里面放着一堆的牛奶糖。
姜棠:“………………”
姜游:“没收了。”
姜棠肉疼地盯着那一盒牛奶糖,这还是燕时给他带的,听说是进口的,奶香味浓郁,口味非常纯正,总而言之就是非常好吃。姜棠昨天才从燕时那儿拿过来,只意思意思尝了几颗。
可一想到自己刚刚吐了口血,他只能强忍着心疼眼睁睁看着他家父皇将牛奶糖全部带走。
姜游拍拍他的脑袋,“行了,赶紧下楼吃饭了,给你做了口水鸡。”
姜棠依旧捂着嘴,干巴巴地哦了一声。从床上爬下来去了浴室漱口。虽然莫名其妙吐了一口血,不过他这会也没有哪里难受,反倒觉得浑身舒畅,连筋脉都舒展开来。
揪起衣服看了眼,确认身上各处都没有沾上血迹,姜棠才安心地下楼。
客厅内,四人坐在餐桌的四面,身为太傅的易新霁坐在姜棠对面,吃晚饭以后清了清嗓子,面无表情地道:“我打算去研究一下同性恋这个课题。”
姜游和陆清蕴闻言不动声色,后者甚至伸手碰了碰姜棠的手臂,问他:“你觉得太傅这个选择怎么样?”
正埋头吃口水鸡的姜棠迷茫地抬起脑袋,一脸懵逼的模样让三位异常了解他的长辈纷纷意识到他压根没有听到易新霁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三人:“……”
无奈归无奈,重复还是要重复的。
姜棠咽下嘴里的鸡肉,看向易新霁的眼神之中满含赞叹,他海豹鼓掌好一会儿,紧接着冲易新霁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太傅不愧是我们大夏最有学问的人!”
三人:“?”
姜棠:“做学问的人就是应该这样,以平等的态度去研究各种问题,不歧视不抛弃,太傅加油,你是最棒的!”
易新霁:“?”
你胡言乱语的到底在说点什么东西?
姜游和陆清蕴齐齐扶额,两人眼底皆染上了一丝无奈。
姜游在无奈之中只得给易新霁使了个眼神,告诉对方差不多就这样吧,讲不通的。
要是讲得通,燕时也不至于煮青蛙煮到现在。
三人对视一眼,将最后一口排骨汤喝完,盯着姜棠吐鸡骨头。
吃过午饭以后姜棠再次回到了房间内,他兴冲冲地再次将卦盘摆出来。
闭上眼眸,这一次与先前看到的迷雾全然不同。取代迷雾的是一片黑暗。而黑暗之中隐隐有一道光浮现,骤然睁开眼,姜棠的面前是一片有着金色符号的黑色,星子般的一抹流光穿过各个生涩难懂的符号,朝着黑暗尽头而去。
几十秒后,姜棠看着卦盘上所指的方向略有迷茫。
他抱着卦盘往一楼走,陈旧的卦盘上隐隐有金色的锋芒闪烁,走了两步姜棠停下来仔细看两眼,发现那金色似乎愈发明显了些。于是姜棠顺着某个方向一直走,直到‘嘭’得一下撞到了易新霁 。
太傅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这位走路不看路,抱着个卦盘跟丢了心似的学生,往他肩膀上一拍,压低了嗓音:“站直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等到姜棠反应过来以后,他已经乖乖贴着墙壁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