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嘉熙的目光落在今天的拍卖品名单上, 果不其然地注意到最下面确实有‘卦盘’二字。这就有些尴尬了,燕家这位少爷难得来一趟他们家的拍卖行,结果还来了个空。关键是, 人家还是带着心上人来的。
这……这要是换作一般人, 估计立刻便恼羞成怒了。
易嘉熙看向面前的两人,表情带着些许的尴尬,“真的很抱歉。”
燕时皱了皱眉, 显然没想到易家的拍卖行会闹出这么个事故,还正巧让自己赶上了。他碰了碰姜棠的手背,却见少年倒是很淡定, 他撑着脸颇有些好奇的问:“冒昧问一下,你们小叔也喜欢算卦吗?”
尽管已经从易嘉熙和易泽语的言语中听出点意思来了, 今天他怕是有再多的钱也带不走卦盘,不过听到易家小叔很喜欢卦盘时,姜棠觉得这种感觉还挺奇妙。
他来这挺长一段时间了,还没遇到过和自己有相似爱好的呢。
易嘉熙原先还有些担心,燕时看着虽然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但谁也不知道燕时身边的这个少年是什么性格。若是心上人因为没法得偿所愿而闹腾, 想必燕时脸上也无光。到时候若真要找麻烦,他们也得受着。
谁让这是他们的失误。
但仅仅只是这一句话就让易嘉熙意识到自己恐怕是想多了。
也是,像燕时这样的人,看人总归是有眼光的, 身边的人要是个胡闹不自知的作精,那才令人震惊。
易嘉熙对姜棠迅速升起好感,也如实笑着摇头,“我小叔并不会看相算卦,他只是喜欢收集这一类的物品而已。实不相瞒,在我小叔的收藏室内,还有五帝钱八卦镜之流的物件。”
易泽语也点点头,凑过去补充,“我小叔好歹是个高级知识分子,是个大学教授呢,怎么可能会那种东西。”
易嘉熙非常不客气地将堂弟给推到一边去,总觉得他这个堂弟说话有点不太中听。
什么叫那种东西。
易嘉熙虽然不了解看相算卦,可也知道这算是一门非常难懂的学问。
奈何易泽语就是个闲不住的,被易嘉熙推开以后又挤过来,颇为好奇的反问姜棠:“我还挺少见到对卦盘这种东西感兴趣的,除了我小叔这种正常人之外多半也只剩下那些大师了。姜棠你怎么也喜欢啊?”
易泽语的年纪比姜棠大上几岁,又是个话多的。刚才道了歉便非常自来熟地凑到姜棠身边和姜棠说了许久的话,把姜棠的基本信息都给摸透了。
在得知姜棠的名字时,易泽语甚至觉得这个名字听着异常耳熟,就是想不起到底在哪里听到过。
易泽语也不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性子,想不起来就算了。
他眨着好奇地盯着姜棠看。
姜棠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个颇为意味深长的笑容,“因为我就是大师之一啊。”
易泽语:“!”
易泽语倏然瞪圆了眼睛,显然是对姜棠的话感到非常震惊。易嘉熙同样也是,他的目光似不经意在姜棠和燕时两人身上来回打转,感叹姜棠年纪轻轻竟然还是个大师的时候也不由得感叹燕时找对象真的一点都不在意门当户对这回事。
燕家也是异常开明啊。
易泽语在震惊过后摸着下巴连连感叹:“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是干这行的?我们家那个风水师这会儿好像都要快七十了。前段时间还听说他的那些弟子给他在京市这边的大饭店搞了个生日宴祝他寿比南山。”
对于易家有风水大师这事姜棠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单是拍卖行里那些花瓶的摆放位置都不可能是随便摆出来的。
“教我这行的老师也很年轻。”姜棠笑眯眯道,争取努力改变一下易泽语心目中大师的形象。
没人知道大夏那位国师的真实年龄,不过就看国师那张脸,绝对不超过三十。
易泽语难得来了兴趣,换做以往他对这些什么大师不大师的一点不在意不说,甚至有些许的嫌弃。易家这位风水师到老宅的时候易泽语都绕着他走,生怕自己看到对方的脸就觉得拳头痒。
在易泽语这里,大师=骗子。
不过今天遇到了姜棠,易泽语觉得自己的想法是该变一变了——
姜棠长得这么好看,是骗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挺上头,易嘉熙迟疑了许久,最终提议道:“如果两位真的很需要卦盘的话,我可以帮你们问问我小叔。”
提到正事,正在和易泽语胡扯的姜棠回过头来,挠挠头小声道:“如果能这样的话,就最好了。实在不行的话,就帮我问问能不能借用一下,我最近需要找一个人。”
“找谁啊?”易泽语随口问道。
姜棠:“帮一个大爷找他丢了二十多年的孩子。”
易泽语哦了一声,下意识地看了他堂哥一眼,但也没有多说,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虽然卦盘已经不在拍卖的名单上,甚至已经被送到了易家小叔的手中,但姜棠对拍卖很感兴趣,谢过易家两位年轻人以后便拉着燕时去了一楼大厅,感受感受拍卖会的氛围。
燕时将号码牌递到姜棠的手中,让他看中什么就举牌子。
姜棠听着那些个数字从大佬们的嘴里报出来,仿佛真的只是报一个数字、不用付钱,默默将号码牌往自己的身后一放,坐在了屁股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