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鸿文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然而眼睛一抬正巧和父母对上眼,他冲两人露出笑容,紧接着回了姜棠一声好。挂了电话以后,费大爷问道:“怎么了?”
“哦,有个朋友约我去咖啡厅。”
“那你赶紧收拾收拾,别让人家等急了。”
“嗯。”应了一声,费鸿文也没有浪费时间,立刻便出门了。
前往咖啡厅的一路上费鸿文不停的在心里问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情让姜棠这般着急地将自己喊出来,语气中的沉重让他一颗心始终都狠狠揪着,完全无法放松。
应该是和哥哥相关的的事情,但不是说了哥哥还活着吗?
费鸿文在半个小时以后抵达了姜棠所说的咖啡厅,推开门的时候咖啡厅内响起一阵悦耳的风铃声,叮叮当当伴随着服务员得体的笑脸却依旧没能让费鸿文放松。他的目光在咖啡厅内扫了一圈,周末的早上显得很冷清,咖啡厅内也没什么人。
费鸿文一眼便注意到姜棠坐在角落里,他快步走过去,走到姜棠的面前喊了一声‘大师’。
姜棠看着面前的青年,迟疑了一瞬后便将桌上所有的资料都递了过去,对上对方带着疑虑的目光,姜棠轻声道:“这是我拜托我朋友,就是先前跟我一起到你家的那位,调查出来的,你可以先看一看。”
费鸿文低头一扫便看到了文档上显眼的‘费升荣’三个字 。
费升荣?
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费鸿文有一瞬间的懵,姜棠不是要帮他们找他哥哥吗?好端端怎么调查起费升荣这人来了?
伴随着狐疑,费鸿文心里那不好的预感愈发明显起来。
姜棠没多说什么,费鸿文便拿着资料在看。时间一晃而过,费鸿文一改一开始的狐疑和平静,捏着资料的手微微颤抖,手指关节泛白,喘气声一声比一声重。
姜棠轻声道:“这个事情我想还是先告诉你,至于你的父母……他们年纪大了,你自己思量着要不要告诉他们。不过我觉得,他们该是要知道的。”
费鸿文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按在桌子上发出‘砰’得一声,吓得收银员和服务员纷纷抬眼看来。
他抬头,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嗓音沙哑,几乎不成调:“当年费升荣因为欠债要被打断腿的时候还是我爸妈心善把他藏到了自己家里,主动借了他钱才让躲过这一劫。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做!”
费鸿文接近歇斯底里,手指握成拳又狠狠砸下了桌面,眼泪吧嗒一下滴落在桌面上,将浅色的小碎花桌布染湿。姜棠抿着唇看着他,过了许久才轻声安慰道,“现在看穿了也不晚。我会帮你们找到费鸿宇的,一定。”
从咖啡厅出来,姜棠注意到费鸿文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提出要送他回村里,被费鸿文给拒绝了。青年扬起苍白的脸,想要冲姜棠笑一笑,然而这个简单的动作对此刻的他来说实在很困难。
他也没强求,只是对姜棠摇了摇头,“没事的,今天谢谢您告诉我这个消息。如果不是大师您,我和我爸妈还不知道要被瞒多久。”
他不喜欢费升荣,看不起这个男人。他爸妈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他,但这些年来到底记挂着血缘亲情,一直以来都对费升荣颇多照顾。
可惜费升荣将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说,甚至还挖了他们的心,剔了他们的骨。
和姜棠分开之后,费鸿文坐在车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拿起手机给父母和费家大舅哥嫂子都打了个电话。不管事实真相会给父母带来多大的伤害,都必须告诉父母。
只要一想到这些年来费升荣凑到他们家面前装模作样地关心着父亲找孩子,又无数次怂恿父亲放弃,费鸿文便恶心得想吐。
费升荣必须得到他该有的报应和下场。
…
费升荣的老婆年轻时是个厉害的,一叉腰就可以在村口骂骂咧咧得罪一行人。如今年纪大了,脾气也没见收敛。往费升荣躺着的沙发上踹了一脚,她嘴里不停,“一天到晚无所事事,要你有什么用?”
费升荣也懒得理会家里的母老虎,结婚这么多年,对方什么德行都看明白。昨晚这母老虎一晚上没回来,一回来就是一副别人欠了她钱的模样,多半就是打麻将输了。
这个时候他保持安静就没什么事。
费升荣不说话,他老婆也没趣。走进卧室后没过一会又走出来,再次踢了费升荣一脚。费升荣无奈,只能问她:“干嘛?”
“哎,听说上次你堂哥家找的那个大师特地来了趟家里,说那孩子还活着?你去见过没有?真是个大师?”
被老婆一提醒,费升荣立刻便回想起了姜棠那双黑漆漆、仿佛一眼望不到底的眼睛。费升荣不由得搓了搓手臂,小声嘟囔:“什么大师啊,就是个毛也没长齐的小屁孩而已。长得倒是挺标志的,看年纪最多二十来岁。我看我那堂哥也是脑子坏了,才会去找他。”
而且那什么狗屁大师神神叨叨的,让人怪不舒服的。
费升荣老婆听他这么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有点心慌意乱,她走到费升荣的身边坐下,放低了声音,“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听说老费那大舅哥和嫂子匆匆忙忙去了老费家里,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费升荣:“看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老费那大舅哥有多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