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但布鲁斯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想要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的动作，他说道：“走吧，我们上去。”
    莱恩愣愣地看着两人的相握的手，任由布鲁斯拉着他像楼上走去。
    手指尖传来的温度，灼热得有些不真切。
    蝙蝠侠跟在他们后面，仔细回忆着。
    这段记忆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那段时间的记忆像是全部都集中在了那条他父母丧生的小巷和掉了一地的珍珠。
    但是他莫名其妙地感觉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他不是第一次牵莱恩的手了，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只是因为这样的动作就红了耳垂了。
    真的很可爱。
    这让他的心中升起一种隐隐约约，不为人知的愉悦感，就好像那个人是他的所有物一样。
    如果可以，其实他从经过那道诡异的绿光来到这里时就已经想这样做了。
    他想把他搂紧怀里，用向所有人宣告他们在一起了的动作。最好能紧到让他怎样都不能离开的力道。
    然而现在。
    蝙蝠侠看着自己的手，叹了口气。
    ……
    韦恩庄园是一幢极尽奢华的从都铎时期向文艺复兴时期转变的典型建筑。绿树和草坪围绕着这座庄园，风景如画，美轮美奂的雕刻物随处可见。
    韦恩夫妇最终决定将长桌移到花园内，在晚餐时间享受着落日的余晖。同样也变一变口味，除去阿福最拿手的小甜饼，他们将菜式全部换成了中餐。
    他们并不是在饭桌上太过严肃的人，但他们很快就了解到另一对夫妇可能在餐桌礼仪上有着更加严格的规则。
    而中餐比起美式晚餐来说要更加随意一点。
    这或许能让那个紧张的小家伙放松一些。
    托马斯看得出来，即便他的太太和莱恩的接触并不多，但她确实很喜欢他。
    “布鲁斯有时候太过偏执了。你不觉得吗？他需要去学会如何照顾一个人。”
    “你是要布鲁斯去帮助他吗？”托马斯挑眉，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妻子有些荒谬。
    他并不觉得那个只是稍稍沉默了一点点孩子需要什么帮助，他的父母对他很好。
    “噢，当然不是。”玛莎笑着看他：“孩子之间需要这种互动，他们是在互相帮助。”
    她看着面前已经列好的菜品清单，转移了话题：“你觉得纽约人会偏好什么样的口味？甜一点还是？”
    托马斯叹了口气：“亲爱的，班德曾经是一个哥谭人，你不用太...”
    “但是安洁和莱恩可是纽约人。”玛莎瞪了他一眼：“叫孩子们下来吧，阿尔弗雷德已经准备好餐前点了。”
    ……
    “怎么样？喜欢这些吗？”布鲁斯递给莱恩一杯阿尔弗雷德刚刚送上来的果汁，唇角带着明显的笑意。
    他看着莱恩来回翻看他的收藏品和一些韦恩公司开发的一些科技性十足的小玩具。
    即便莱恩明显对那些玩具更有兴趣，即使他因为这些东西已经很久没有理会过他。但这并不能阻止他的好心情。
    莱恩接过他的橙汁，似乎也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这种将主人晾在一旁的行为有些不太礼貌，不知所措地望着布鲁斯。
    那双绯红色眼睛里带着些水雾，像是小奶狗一样，里面有着明晃晃的委屈和懊恼。
    他咬了咬唇，含糊不清地小声挤出：“...喜欢。”
    几个字。
    布鲁斯发现他好像很喜欢咬自己的嘴唇，但看到他眼中那也委屈时，刚要蹙起的眉又马上松开了。
    他心中有些好笑，不知道莱恩在委屈些什么。
    他从莱恩的选择里已经大致明白了他的偏好，于是他斟酌着开口：“韦恩企业的科技研发部那边刚刚研制出一批热激光器...当然不是武器那种类型，而是小型的，用于雕刻金属物件的玩具。”
    “或许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做一些东西玩。你要加入吗？”虽然他心中已经笃定莱恩会说好了。
    蝙蝠侠一愣，猛然拿出那个小小的银制圆球。
    “当然...我是说，如果他们能在三个月内及时将它做出来的话。”
    莱恩垂下眼眸，三个月后他又要回到纽约，见到那群他不喜欢，也不喜欢他的同学，见到自己真实的父母。
    但是哥谭不一样。
    尽管只来到这里一天，但是他很喜欢韦恩庄园，也很喜欢...布鲁斯。
    “你只待在这里三个月吗？”布鲁斯瞪大眼睛，他没想到他们只能相处这样短的时间。
    “我是说，没关系，他们会的。”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太惊讶了，匆忙改口道。
    莱恩不自然地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布鲁斯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嘿，别灰心。三个月是一段很长的时间，或许你们会延迟一段时间，也许能在这里过圣诞节，也可能不走了...我们可以和你的父亲谈谈！”
    他想或许可以让莱恩留下来，即便他知道那或许不太可能。但三个月实在是太短了。
    和那个人？
    莱恩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突然被冰冻起来，他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刚才那些点点的期待全部消失不见，脸色也沉了下来：
    “还是算了，韦恩。”
    蝙蝠侠坐在莱恩的身边，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体的细小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