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竟是专门在等她?
九微推门进去,细细打量他,他的服饰似乎寻常,但腰间挎着一把镶满宝石的弯刀,桌子上放着一条马鞭,似乎不是大巽人?
“你在等我?”九微问了一个比较不容易暴露自己的问题。
那人又喝了一杯,咋舌道:“不然呢?这么冷的天儿,我难不成在这儿喝闷酒?”
九微仔细打量他,问道:“你等我做什么?”
那人将最后一杯酒喝完,霍然起身,“当然是带你走啊。”笑的热情奔放伸手就拎着九微的衣襟,一抬手将她抗在了肩上。
心肺一阵颠簸啊,这委实太过突然,九微被他抗在肩上头晕眼花的,就看见青石板一格格的在眼前掠过,她死命抓着那人肩膀道:“你放我下来,我跟你走就是了!你再这样我就要……”
“就要怎样?”那人眉眼飞扬的嘲弄她,“就要叫人了吗?”
九微被颠的胃里一阵翻腾道:“我就要吐了……”
那人一愣,随后咯咯的笑了起来,一记响亮的口哨,马蹄声哒哒而来,他脚步一掠扛着九微翻身上马,反手将九微拎着放在了马前,扶她坐好,抬手就是一鞭。
九微根本来不及问他要去哪儿,就见眼前冷风过耳,街景迅速略过,这马跑的飞快。
是在大道上九微遥遥望见了沈宴的马车,忙冲着马车喊道:“沈宴!”
驾车的南楚看到了她微微一愣。
“沈宴你个王八蛋!”她又喊一声。
便见沈宴素白的手指挑开车帘,一张白生生的小脸探了出来,蹙着眉望过来。
她张嘴还要喊她救上一救,背后那人低低道了一声,“不许叫。”
她张着口,哦了一声,非常识趣的闭上了嘴,没确定对方身份之前还是先不要惹怒对方的好,打不过,就尽可能的不要动手动脚的找死。
然后她就看着自己飞快的与沈宴擦肩而过,那人还冲沈宴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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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是在城外一家颇为偏僻的小酒楼停了下来。
那人下马,一路拉她上了楼,九微就瞧见楼上守着几个眉目犀利,服饰异域的随从,齐齐行礼喊了那人一声,“大公子。”
九微心里顿时就有了底,试探性的道:“几年没见大公子竟以这种方式同我见面。”
那人转过头来,笑道:“你认出我了?”
九微呵的一笑,“虽然你长相有些变了,但那双眼睛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大公子?”
他便扬眉笑了,“怎么连声大哥都不愿意叫了?”
果然是你!堂堂昭南国大皇子出场方式也太不讲理了一点!
九微先前不敢确定,如今确认无误了,一甩手道:“大公子是在命令我吗?”
他应该叫燕疆,比燕回大四五岁,昭南国唯一的皇子,当初燕回就是为了替他顶包才女扮男装被送到这大巽为质。
燕疆似乎愣了愣,漂亮的眼睛里印着九微,收敛了眉眼笑了,“你变的我都认不出来了,小时候你胆小怕事只会哭,可不会这样跟我讲话。”
演过头了?
九微端着冷冰冰的笑道:“大公子也说那是小时候了,我在这大巽待了多久?这么些年来我若是还那般怯懦还怎么活得下来啊?”
果然他笑容越发的收敛,漂亮的眼睛里从内疚到自责再到愧疚,然后他突然笑了,笑的眼睛里除了嘲弄什么都没有,“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记得这么多?”
他怎么知道?国舅讲的?还是……扶南?
九微淡定的看他,“我是忘记了不少,但我记得我叫燕回,记得我为什么会在这大巽当质子,记得我的大哥燕疆。”
他笑容一点点收敛,俯身贴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还是我那个怯懦的一句话都不敢讲的妹子燕回吗?这样伶牙俐齿。”
九微头里咯噔了一下,忽然摸不透他知道多少?燕回早就死了,被重生了几次的事他也知道吗?这些事情只有扶南知道才对,难道……扶南和他一直有联系?
“人总是在变的。”九微不躲不闪,侧头极近的看着他,好看的下颚和唇线,“你不是也变了很多吗?大哥。以前你只叫我小六。”
他眼神闪了闪,略一愣怔的看她。
九微有些庆幸,得亏她之前好奇多了解了一些燕回的往事,她继续笑,问道:“大公子带我来只是为了叙旧吗?”
燕疆直起身,扬眉笑了笑,“当然不是。”伸手拉她往屋里去,道:“带你见个人。”
九微跟着他入了屋子,就见他神神秘秘的到榻前,掀开遮挡的纱幔,露出了被捆绑着躺在榻上的人。
“玄衣?!”九微吃惊的看着榻上被捆的非常有技术的人,五官精致,一双黑魅魅的眼睛幽幽的看她,口中被布条塞着。
这个燕疆到底的什么意思啊!
“我在质子府等你的时候就看到他鬼鬼祟祟的跑了进来,顺手就将他绑了来。”燕疆笑嘻嘻的摸着下巴。
顺手?!九微十分介意他的措词,他当是山大王绑压寨夫人吗!
九微侧头看他,“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快将他放了。”
燕疆不以为意的道:“他不就是什么七皇子吗?长的倒是挺标致,就是心眼儿太坏,我是为了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