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九微的脖子。
九微伸手摸了摸,果然摸出了一块小方牌,似铜非铜,似铁非铁,悬在红绳之下,“咦?这个是?”
长情笑的温柔,“这便是圣上先去赐给公子的。”顿了顿又道:“公子可否借给长情把玩两日?”
她尚未开口,沈宴啧了一声道:“既是圣上赐的,也轮得到你这样的下人把玩?”
长情脸色一白,苦笑道:“相国所言极是。”
赵明岚笑盈盈的看沈宴,“本就是个玩物,沈相言重了。”
九微看他一眼,又看沈宴,解下红绳道:“这位公子若是喜欢便拿去把玩,几日都无妨。”递到长情手里。
长情略愣了一下,接过小方牌谢过九微,便退到了一遍。
赵明岚又问了几句,便同长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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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之上长情将小方牌递给赵明岚。
赵明岚接过翻来覆去的看,诧异道:“你确定她的重生和攻略是因为这个小方牌?”
长情点点头,“应该是它,之前她同我讲过,这是她母后临死前给她的,说可以保她一命什么的,而且她重生后确实身上只有这个小方牌是从前之物。”
“既然这么重要,她为什么这么容易就给你了?”赵明岚看不出什么古怪,也不知该如何使用,“莫非她是真的傻了?或许她真死了,别的什么人重生到了那个身体里?”
长情不甚确定,皱眉道:“或许是真的……忘记了,若是另一个人重生到了那个身体里怎么会有这个牌子?”
赵明岚点点头。
马车一路驶入皇宫,是在殿外停下,长情扶赵明岚下车,走上白玉桥,瞧见国舅身边的侍从打桥上走来,赵明岚便快行几步迎上去,笑道:“国舅来看我了吗?”
侍从行了礼,回道:“国舅今日怕是没有时间入宫陪圣上了,特让属下来跟圣上禀报一声。”
她脸上的笑便一点点冷下去,瞧着刚刚除了冰了湖面,小声道:“忙什么呢都没空进宫来。”
长情在旁侧看着她的眉眼,她的笑,她出神的望着湖面,摆手让侍从退下,轻声问道:“你喜欢国舅?”
她一惊,回头看长情时,指上缠绕的红绳脱落,小方牌当啷啷的敲过白玉拦坠入了湖中,叮咚一声。
她低呼一声,却只看到湖面上一层层的潋滟,焦急的道:“这可怎么办?”
长情看了一眼那湖面,声音淡的像冷雾,“你可别忘了你如今是九微,他是你舅舅。”
赵明岚攀着白玉拦,之上是细碎的冰雪,闷声道:“不用你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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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外起了风,吹的树枝上的细雪坠坠。
九微听到“叮”的一声轻响,细微的几乎以为是错觉,伸手摸了摸脖颈,冰的凉的,贴在肌肤上让她细微一颤。
果然是丢不掉的,重生到别人的身体还随身带着,绑定一般。
她暗暗解下来,将那小小的牌子藏在了怀里。
“燕回。”有人喊她一声。
她回头便瞧见沈宴从厅中挑帘而出,袖着手走了过来,撩袍行礼道:“相国。”
沈宴看她行礼微微眯了眯眼,道:“这里没人。”
九微不解的“嗯?”了一声。
听他道:“你收拾一下随我回府吧,我府中的太医要好些。”
“多谢相国。”九微客气道:“不必劳烦相国了,再过几日我便回质子府了。”
沈宴良久不开口,在九微抬头时才问:“你怪我吗?”
“怪您?”九微诧异至极,“相国是……何意?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吗?我为何要怪您?”
沈宴盯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表情里瞧出什么,最后只是叹气道:“你若觉得装傻舒服些,便继续下去,但我府上要安全很多。”
九微无奈道:“相国若觉得我装傻我也没有法子,可这堂堂京都,天子脚下有什么不安全的?”
“燕回……”沈宴还要将什么,有小厮匆匆而来。
到燕回跟前,行了礼道:“公子,国舅府上有人来找您,太傅请您过去。”
“国舅?”沈宴蹙眉。
九微应了一声,匆匆跟着小厮回大厅。
一入大厅便瞧见侍卫打扮的人,那人道:“国舅大人请燕回过府。”
太傅倒了盏热茶塞在九微手中,问道:“国舅有何要事吗?”
侍从道:“属下不知。”
太傅清淡的哦了一声道:“你回去回国舅的话,燕回身子不舒服,一时去不了,等好些了我亲自带她去向国舅请罪。”
侍从依旧恭敬的行礼,“国舅吩咐了,若是质子卧病在床便抬着去,门外已备下马车。”
太傅脸色不悦,刚要继续讲,九微拉了拉他的衣袖,对侍从道:“敢问小哥,我可否带上我的仆人?”
侍从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九微道过谢,将茶盏递给太傅,笑道:“太傅不必担心,国舅找我必定是有急事。”
“可……”太傅实在难以安心,但看九微坦然的笑容只得叹气道:“你多加小心,有事差扶南回来。”
九微笑呵呵道:“去国舅府能有什么事?”
“我陪你去。”沈宴忽然挑帘进来,轻轻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