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怀里的冒牌货,吩咐道:“带回宫中,别让他死了。”讲完便要催马而去。
九微顿时急了,飘到马前,刚要将符咒在国舅眼前晃荡却在碰到他衣角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猛地震飞出去,弹在远处的墙壁之上浑身龟裂一般的撕扯着疼,疼的她看着越来越发虚的手指发颤。
这是……要魂飞魄散了吗?小贱人沈宴一定露了什么没有跟她讲!
她疼的在墙壁上动弹不得,就巴巴望着她的舅舅。
符咒飘飘荡荡落在马鬃上,她舅舅细微蹙眉的捻起看了看,有扫视着空寂寂的四周,落在墙壁上,九微想冲他喊,却疼的发不出声音,下一瞬他丢掉符咒策马而去。
人马那样多,夜色那样深,九微看着他们一个个从眼前打马而过,忽然前所未有的绝望,她发不出声,动弹不了,所有人都看不得听不到她,放佛她不曾存在,她死了,没有人为她流泪,没有人为她吊唁,甚至没有人知道她已经死了,她是身子活着。
不该如此,若是今夜她在此处魂飞魄散,这个世上不会有人知道。
她开始怀疑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端木九微。
她开始想,她的舅舅难道就没有一丝怀疑如今的她是个冒牌货吗?
为何连沈宴都怀疑过,她的舅舅没有一丝怀疑?或许他和长情一样……
不不,如果连舅舅都不信,她还能信谁。
她在黎明快要来临的街头疼的快要昏过去,然后她看到脖子上的小小方牌亮了起来。
白光如幕布一晃晃的在眼前铺展开,那个冷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让她莫名的心安大喜,至少还有这么一个玩意儿听的到她说话。
“你有一次重生的机会,请选择投胎或重生。”
重生?
是说她也可以借尸还魂?像重生在她壳子里的那个人一样?
她抽着冷气问道:“我可以借尸还魂到谁的身体里?”
那声音半天才道:“不知道。”
她疼的抽了一口冷气,又问:“那个身体是男是女?”
那声音语调不变,“不知道。”
她咬牙道:“是老是少?是不是已经死了?长的好看吗?是否愿意被我用身子?”
那声音停了好大一会,才依旧冷漠道:“烦死人,不知道。”
“娘亲的!”她疼的眼冒金星,“你到底知道什么!”
那声音这次答的倒快,语调依旧冷漠,“重生后不要被炮灰,再非正常死亡就入畜生道。”
“日……”九微忙问:“什么是非正常死亡?”
那声音却不再答她,而是一再重复的催促她快点选择。
她疼的撑不住,开口道:“选重生。”
白光一瞬收敛,她眼前一黑便陷入了混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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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叹气,一声一声的,叹的她毛骨悚然,一片混沌中看不见丝毫景象,只听到有个人在叹气,声音温雅的男声,无奈的一边叹气一边道:“怎么就又死了?怎么就又死了呢?怎么就这么快的又死了啊……”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谁讲,一遍遍重复。
“这次比上次活的时间还要短,居然就这么死了,你说怎么就又死了呢?”
是男的吗?九微十分怀疑,怎么比她宫中的姑姑还要啰嗦。
“上次至少还活了半年多,这次居然连两个月都撑不住。”他又开始叹气,“并非是扶南要旧事从提,实在是这次公子你做的太不对了。”
他叫扶南?九微动弹不得的躺在混沌里,那这个公子就是他说话的对象?
他长吁短叹,无奈道:“原本圣上宣公子入宫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国舅爷既然要问,公子如实说便好,何必自作聪明的和国舅爷做交易呢?你看,现在公子就这么死了,让扶南可怎么是好?”
等等……九微听不太明白,他在对死人说话??这个死人就是他口中的公子?还是因为她而被国舅搞死的?
声音低了低,他似乎在呢喃:“你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来,说是要炮灰逆袭,拜托公子的困境,可没一个活的超过一年过。”他又叹了叹气,水声淋漓的声响,他声音由远到近传来,“哎,扶南给公子擦脸了。”
九微浑身一颤,她感觉到了!热的潮的,帕子的触感一点点在她面上铺展开来,她激动的几乎要流泪!
听那个自称扶南的人又喃喃道:“不知道这次还有没有什么穿越什么重生的人来顶替公子……”
重生!九微听得懂这个词!那温热潮湿的触感一点点传来,从脸上到手上,九微一点点醒悟过来,她这是已经重生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了吗?!
但是……怎么听那个意思,这是具……男人身子?!
那帕子擦到九微的脖颈,扶南忽然咦了一声,反复擦着她的脖颈到:“公子脖子上怎么多了一块小方牌子?这是什么……”
牌子!居然可以随着她重生!
牌子被翻动,眼前白光一闪,九微浑身猛地一颤坐了起来。
就听到扶南啊的一声尖叫,牌子甩到了她脸上。
这触感!久违的让九微情不自禁捂住了脸,活着真好……
“你你你……”扶南一紧张便开始结巴,你了半天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九微的手,问道:“敢问你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