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新看着餐桌上名贵的红鰽鱼笑道:“我们捕的那种,可上不了你们这餐桌。”
“那可不一定,吃惯了稀有品种,换换普通的鱼吃,也许别有滋味。”陈铭生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林时新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抬头与他对视。
“哎,”齐斐然叫住了一个拖着盘子的服务员,“你这里有创可贴吗?”
服务员原地反应了好几秒,看着齐斐然握着林时新的手才反应过来:“我去前台问问,需要几个?”
齐斐然看了看,皱眉道:“怎么也得十几个吧。”
林时新笑道:“不用不用,还十几个,那我这手岂不是看不见肉了?很小的伤口,明天就好了,其实就是风吹裂的。”
齐斐然瞪着林时新,还是让服务员拿来创可贴,给比较深的伤口仔细缠上了。
吃过饭,一行人去露天汤池那里看风景,小苍山温泉特别有名,积雪未化,一团团雪块压在沉沉的松枝上,山峰环绕,远处有亭台楼阁,近处有树林苍翠,在温泉山庄西北方还有天华瀑布、抱灵阁、秋怡公园等著名景点。
“你看你,把手弄伤了,都不能泡温泉了。”齐斐然埋怨道。
“泡温泉什么的,我本来也不喜欢,我就喜欢捕鱼卖鱼,明天我还去。”林时新情绪有点低落,陈铭生的话让他有些介意,但又怀疑是自己多想。
“捕什么鱼,多冷的天啊,你的大衣我让人洗了,还没干,你现在哪都出不去。”
前面并排走着的俩女孩听到他们的对话,转过身来:“其实,我们买衣服时……给你带了一件。”
林时新:“?”
“当时于静东说齐斐然去找老婆了,我们想着一会儿你会来,就……也给你买了一件。”
说着快步跑回房间,拿出一个袋子来,递给林时新。林时新打开一看,是一件厚厚的长款白色羽绒服,与俩女孩身上穿的是同款。
林时新:“……”
齐斐然说:“这件不错,估计会很暖和。”
他把衣服拉链拉开,把林时新裹了进去,低头把拉链拉到他下巴尖上,对上他生无可恋的脸。
“长度和大小都合适,”齐斐然笑着说,“白白胖胖的,还很可爱。”
林时新心想,这大嫂做得可真彻底,今日是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了。
俩人和其他人分开,一个个小院看过去,林时新感叹道:“奇怪,我的业务范围怎么都拓展到这里了,你知道吗?这里的门联都是我写的!”
齐斐然心想,能不知道吗?这些门联都是自己安排父亲的下属去买的,林时新年前的对联如此走俏、供不应求,他功不可没。
“你看看这对儿!内容不是财源滚滚,也不是富贵发财,这种是很难卖出去的,我自己写着玩的。”林时新指着一对儿门联给齐斐然看。只见上面写着:
凤落梧桐梧落凤
珠联璧合璧联珠
齐斐然道:“这对儿非常好,我喜欢。”
林时新噗呲一笑:“你喜欢啊?那你懂什么意思吗?”
齐斐然上一句不懂,但是珠联璧合这个成语他可明白,他说:“不懂,但我知道是说我和你。”
林时新心里一暖,见四处无人,走到齐斐然身前,轻轻抱着他的腰,踮着脚后跟,把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突然觉得自己跟齐斐然的约法三章确实强人所难,因为就连他自己,都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去抱他和吻他。
晚上林时新以未成年人保护法为武器,谢绝了齐斐然“只聊聊天,什么也不做”的渣男请求,独自睡在了儿童套房里。
第二天吃过早饭,齐斐然开着车带着林时新,去李松家拿包,“一会儿到了之后,我自己去,你别去了。”林时新说。
“不行。”齐斐然说。
“啧,你也要去?干嘛?还想再打一架?”林时新瞪他。
“你都知道他什么企图了,怎么还想自己去?”齐斐然不悦道。
“什么企图啊,你不要把他想得跟……跟你一样,我们那么多年的朋友……”
“我什么样?他跟我能一样吗?他是什么朋友啊,都不知道有没有占过你便宜呢,你就是傻。”齐斐然越想越生气。
林时新:“……”
“你跟我好了的第二天就跟他跑了。”齐斐然一直隐忍着不说,是他觉得刚把人弄到手,不要显得那么霸道,目前维.稳才是关键,可是还是忍不住。
林时新说:“不是跟他跑了,这本来就是我每年都会做的生意。”
“生意?卖几条鱼能赚多少钱?”齐斐然说。
“卖100斤的话有小两万,我和李松两人分,一人能有接近一万多,下学期的学费就够了。”
“你送财神那天我给你的一万,你为什么不要?你宁愿冻得手都裂口了也不要我的……”
“我为什么要你的钱?”林时新脸色变了。
齐斐然把车停在路边,深呼吸了两次,把“维.稳”二字默念两遍,看着林时新:“没有我的、你的之分,我的就是你的。”
林时新转过头看着前方:“起码现在不是。”
到了李松家前面的大桥那里,林时新让齐斐然放下他,自己去了。
李松坐在院子里,闭着眼睛,头往后仰着靠着墙,他一晚上都没睡着。院子里的黄狗懒洋洋地趴着,两只黑色的母鸡在低头叨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