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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踩着落叶顶着阳光,叶怀秋问我:“周籍,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人好麻烦?”
    “你最好再多麻烦我一点,”我说,“而且久一点。”
    他在我旁边笑,低着头,数着自己踩了多少片落叶。
    周六上午的这个时间公交车也没多少人,该上班的早就到公司打了卡开始工作,双休的怕是这个时候还没起床。
    车上不挤,但也没有空着的座位。
    我们俩往后站,我拉着扶手,他抓着我的大衣。
    公交车摇摇晃晃,叶怀秋就像个可爱的大型挂件也跟着摇摇晃晃。
    他一边摇晃还一边笑,像是难得去游乐园的小孩儿,乐在其中。
    叶怀秋一直看着窗外,微微向前倾着身子,他小声说:“这条路我从来都没走过。”
    他在这个城市停留的时间太短了,哪怕是当年在这里上学,也只是短暂的半年而已。
    记得那时候有一个周六,我们上午上课,下午放假,我找了个借口糊弄我爸妈,得到了晚点回家的允许,那天中午我陪着叶怀秋坐公交车,从学校门口一直坐到城郊的公园,然后再坐回来。
    那时候我们把书包放在腿上,手藏在书包下面偷偷地牵着。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这座城市变了很多,公交车也都换成了有空调的。
    车里传来报站的声音,我们附近的两个人刚好下车,叶怀秋拉着我坐了过去。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我在他身边,恍然间又回到了从前,只不过这次我们不用偷偷牵手,我大大方方地握着叶怀秋的手,他指尖冰凉,我就给他焐热。
    公交车很慢,但对于我们来说似乎确实比出租车是更好的选择。
    因为我们不急,不赶时间,我们更需要的是尽可能仔细地感受当下的每分每秒。
    路过看起来不错的餐馆,叶怀秋让我记下。
    路过人头攒动的公园,叶怀秋说改天他也想来。
    路过一个正在改造的小区,叶怀秋突然握紧了我的手:“周籍!你还记得这里吗?”
    我当然记得,那是他以前住过的地方。
    再往前不远就是我们的学校了,是刻着我们青春记忆的地方。
    以前都说物是人非,如今物在,人也归来了。
    近乡情怯是真的,当我们越是靠近那所学校,就越是紧张。
    叶怀秋说:“周籍,我没想过还能回来。”
    “我也没想过你还会回来,”我说,“但你就是回来了。”
    他就是回来了,我们一起回来了。
    下车前,叶怀秋问我:“我今天帅吗?要是不小心遇到十几岁的周籍,他会喜欢我吗?”
    我笑他:“十几岁的周籍喜欢你,三十一岁的周籍也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行的吧,我又说大话了,再一两章不知道能不能完结。感谢在20201016 07:24:14~20201016 09:19: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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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10.19 09:3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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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前很讨厌那种谈个恋爱就整天酸溜溜地说些肉麻话的人,总觉得没必要,听着难受。
    但等我真的又遇见了叶怀秋,什么酸掉牙的情话都想说给他,脸皮厚得很,不害臊。
    我们下了车,站在公交站点,斜前方就是我们曾经的校园。
    学校的牌子已经摘掉了,电动大门紧闭,估摸着已经年久失修,想开都打不开了。
    我跟叶怀秋牵着手过了马路,走在曾经走过无数次的这条路上,也走在我们的回忆里。
    我是真的幸运,十几年了还能有这么个机会,跟曾经喜欢得不行却没能在一起的初恋故地重游,而且这一次我们是牵着手来的。
    我带着叶怀秋从后门进去,进门就是当年我们体育课时躲起来的小花园。
    几个并排的花坛因为常年没人打理早就不成样子,枯草丛生,落魄凄凉,面前的教学楼也旧了,一楼的玻璃窗都被打碎了。
    一切都是衰败的样子,唯独我们是充满生机和爱的。
    叶怀秋盯着楼前的石阶看,捏了捏我的手说:“周籍,你还记得这里吗?”
    当然记得,我们第一次牵手的地方,那天他给我听王菲的那首歌,我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歌名。
    “这里怎么了?”我故意逗他。
    叶怀秋皱着眉看我,还有点儿微微噘嘴,像极了他以前生气时候的样子。
    以前上学那会儿我也会惹他生气,他会不吭声皱着眉气鼓鼓地生闷气,我那时候反应还迟钝,总是他都自己气消了我才意识到他不高兴了。
    “你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我说,“就像你不记得给我的信里都写了什么一样。”
    叶怀秋无奈地笑出了声,还拍了一下我胳膊:“你怎么这样啊?小心眼。”
    我们靠在一起笑,怎么可能会忘呢。
    只不过现在那石阶也没法再坐了,那时候每天都有人扫,小时候也不怕脏,随便往哪儿都能坐,现在不行了,石阶有的部分已经脱落,灰尘厚得我都不想让叶怀秋靠得太近,裂开的缝隙也都长出了杂草,枯黄的一撮塌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