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炭火倒是烧的足,暖烘烘的,她围在侧塌上不多会儿手脚便暖了过来,舒曼殊将一切打点妥当才来瞧她,端了一碗热汤药来,放在她眼前,伸手摸了摸她手心才笑道:“一路上都没暖过。”推了汤药给她,“趁热喝了。”
看着她将汤药喝完,舒曼殊才漫不经心的道:“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她掀了眉睫看舒曼殊。
“比如……你现在想改变主意了,不想入宫了……”舒曼殊瞧着她,似笑非笑。
她也笑,眯着一双眼睛,“如果我说了,你会放我走?我不觉得你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当然不是。”舒曼殊笑的不置可否,“如果你说了,我会杀了你,立刻。”
靠在狐裘里,她连眼都懒得抬,“都说不腻味。”
舒曼殊不由苦笑,“阿萤……”刚要再讲什么,门外有人叩门,“谁?”
“陆长恭。”
手指在桌面上一顿一敲,舒曼殊扬声问道:“陆督主有事?”
陆长恭立在门外,淡声道:“夜灵公主在前厅请两位过去。”
舒曼殊瞧了她一眼,随后道:“这便过去。”
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舒曼殊来牵她,瞧她一脸的不悦,弯腰提了鞋子为她穿,一壁道:“这个闻人夜灵说不定也会入宫,将来同在宫中少个敌人也是好的。”
纪萤轻微冷笑,“晚了,我已经得罪了她。”
舒曼殊抬眼,她凑过脸来眯眼笑,“舒曼殊大人,你生气了?”
像一只坏透了的狐狸,舒曼殊伸手环住她的腰,横臂抱起,一壁扯了斗篷为她盖好,一壁道:“是啊,我现在很生气,怎么办呢?”
“杀了我啊。”她答的轻巧。
舒曼殊却无可奈何,抱着她一路出门道:“你就是吃定了我舍不得下手才这么说……说不定哪一天我真的会杀了你。”
纪萤歪头看他,笑道:“那我一定提前杀了你。”
廊外大雪未止,靡靡而落的没有声息,舒曼殊看她似笑非笑,愈发狡诈的摸样,忽然不清楚,将她教成这样对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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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她到前厅门口,才放下,侍婢打了帘子,舒曼殊牵了她进厅。
闻人夜灵,陆长恭和顾小楼都在。
闻人夜灵换了一声素色短打小袄,瞧见纪萤入厅,便提了弓箭道:“人齐了,我们走吧。”
舒曼殊微诧,瞧着弓箭问:“这是要去……”
“雪地猎狐。”闻人夜灵勾了勾弓箭,对纪萤冷笑,“娇滴滴的公主,昨天你强了我的狐狸,今天我要和你比一场。”
纪萤蹙眉,听她晃到眼前满是挑衅的道:“就比谁先猎到狐狸。”
舒曼殊接口道:“抱歉夜灵公主,小摇身子差,并不会弓箭……”
还未讲完,纪萤开了口,问:“赢了又如何?”
闻人夜灵一愕,随口道:“赢了就是赢了,随便怎样都行。”
“随便怎样?”纪萤眯眼笑,“那叫输的那个人去死也可以吗?”
众人一愣,闻人夜灵也看着她笑眯眯的摸样愣怔在原地。
纪萤依旧瞧着她笑,问道:“夜灵公主还要玩吗?”
“公主……”身后的小丫头怯怯的来扯闻人夜灵,她一把甩开,撑足了场面道:“一言为定!到时候你别哭着求姑奶奶饶命!”垮了弓箭便往外走。
小丫头也慌忙跟了出去。
偌大的厅中只剩下几个欲言又止的人。
顾小楼先开了口,有些涩哑,“纪……不过是玩玩而已,你何必这么绝。”
纪萤卷长的眉睫掀起,看着顾小楼似笑非笑道:“我喜欢,不行吗?”
一句话噎的顾小楼哑口无言,她转身出了大厅。
舒曼殊对陆长恭笑的无可奈何,道:“陆督主见笑了,都是我将她宠坏了。”看着陆长恭青青白白的脸,极为愉悦的追了出去。
纪萤在回廊下招来了舒曼殊配给她的护卫暮雪,低低的说了些什么,舒曼殊到她身侧,忍不住问:“不要玩的太过火。”
她转过头来对舒曼殊笑道:“不是说她会是我的劲敌吗?那我现在除掉她防患于未然,不好吗?舒曼殊大人。”
舒曼殊顿了顿,随后道:“我是担心你身子吃不消。”
纪萤低头笑,什么都没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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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狐地点依旧定在千叠山,陆长恭早便命人安排妥当了,周遭也净了场。
纪萤和舒曼殊坐马车到时,闻人夜灵早就等的不耐,瞧纪萤下了马车过来,抓过身旁的一张弓抬手丢给了她,“你的。”
纪萤一时反应不过,伸手去接,接到手的瞬间却被力道撞的手腕一麻,一个踉跄跌在雪地中。
这让陆长恭,顾小楼连同闻人夜灵都是一愕。
看她跌在雪地里弓都拿不稳的摸样,闻人夜灵嗤的笑了,“娇滴滴的小公主,你是不是连弓都没拿过啊?这副弱不禁风的摸样,还要比下去吗?”
舒曼殊同陆长恭站在一处,却不上前扶她,他比谁都要清楚她的品性,她从来不是善类,怜悯,同情,搀扶都不适合她。
顾小楼上前想扶她,她却甩开,提了弓箭起身,鼻头冻得通通红红一点,“哪匹马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