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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北起身收拾文件:“不用顾虑也别客气。以前我们都是怎么处理的这次就怎么办。”
    他眯了眯眸子,神色冷淡道:“让他知道谁是爸爸。”
    江向笛刚准备好换洗的干净衣服,靳北便过来了。
    他的面色冷淡,和往日在外没什么不同,只有江向笛看出来他情绪不佳,眸色沉郁。
    江向笛:“合作没谈拢?”
    靳北摇了摇头,弯腰抱了抱他:“没有,耽搁我陪你洗澡了。”
    这大概就是赚钱养家的压力吧。
    江向笛:“……”
    洗澡也就纯洗澡,只不过江向笛太敏感了,今天靳北又是难得亲到了,难以抵抗接触更多的想法,手里就过分了点,“医生都说了,别忍着。”
    江向笛面色潮红,全身上下浮着一层淡淡的粉色,茶色眼睛里布着一层水雾,说不出话来。
    他的身上各处都敏感至极,靳北稍稍收手,听到江向笛从牙缝里透出的低吟:“你顶着我了。”
    他腿软的站不住,全靠靳北支撑,故而两人贴的极近,稍微一动便能有感觉。
    一个澡洗了快一个小时,浴室的玻璃漫着一层水雾、地上都是水。
    靳北拿过浴巾给江向笛擦干净,把人抱回房里,亲了亲他的嘴角,声音暗哑:“我去处理,你先睡。”
    等他回来已经又是一个小时后,江向笛坐在床头翻书,没翻两页就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困极了,却不睡,靳北问:“在等我?”
    以往回来的时候,江向笛基本上就睡着了。
    江向笛合上书,说:“想跟你说事儿。”
    他的面色认真,褪去了潮红和动情的模样,冷静的近乎无情,“我之前跟你说的,等我准备好了,一定会告诉你。”
    靳北坐在一侧,想起来江向笛总是做的噩梦,却在醒来后不记得那个梦是什么。
    江向笛:“大二那年深秋,蒲望之生病住院。那时候没有人在意,觉得只是一个小毛病。”
    一个非常沉重的开场,靳北并不意外。
    蒲望之的病他也是知道的,家族遗传性质的血液病,无法根治。甚至连名称也没有,只有一个序列代码,19号血液病。
    虽然平日里蒲望之表现的家境平凡,但是后来蒲婷婷联系了不少大人物,也请过不少专家前来看诊,但毫无例外的、都没有半点法子。
    患了这种毛病,要么面对现实,要么便是拿着高价药物吊着命。后者自然能活久一些,只不过肯定没法过正常的日子。
    “大概三个月后,蒲阿姨想尽了所有的办法,依然没有效果。她跟我说,她想要直接放弃治疗。”
    “即便在生命尽头,她想让自己的儿子走的有尊严和没有痛苦。”
    江向笛垂下眸子:“但是我拒绝了,我想把人留下来。他是我遇见的第一个没有血缘关系却对我很好的人。”
    “我不相信,就那么没有办法了。如果时间拖久一些,或许会有转机出现。于是我一直在坚持。”
    靳北忽然明白了。
    为什么江向笛在外婆手术室外那么坚持着一定要等到手术结束,因为如果他没有坚持住,醒来或许亲人就会离开了。
    也是为什么,江向笛要在答应在一起的时候说,不要抛弃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我不虐对不对,不会虐的
    浴室这个不能写、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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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我觉得只要活着那便还是有希望的, 后来发现我真的很自私,就因为舍不得而让人经历了那么久的痛苦。因为我的坚持,连蒲阿姨都没能阻止, 所以, 治疗的时间拖延了有一年之久。”
    江向笛声音近乎嘶哑:“他本该不需要经历那么多的痛苦和煎熬的, 而那些都是我强加给他的。”
    “所以,很抱……”
    尾音落下, 话语截然而止, 靳北看到江向笛又张了张嘴, 却是发不出声音来了。
    他盘坐在床上,眼眸垂下去, 眸间笼罩着淡淡的一层郁色,从被关在湾上风华那一刻起, 到现在,这一层郁色渐渐化成了眼中如充满死气的潭水一般的暗淡无光。
    片刻, 江向笛闭上眼睛。
    一片漆黑, 没有边际的感觉, 整个人仿佛陷落下去, 一个人沉浸在无边黑暗里,窥见昔日的画面。
    明朗的早晨, 他坐在医院门口的座椅上,等着病房的探望时间的日复一日,几乎没有改变。
    他自以为抓住了希望,却眼睁睁看着昔日阳光自信的青年越来越消沉颓废,被病魔彻底打败。
    他记得青年对他说,让他滚开。
    他看见熟悉的面容在黑暗里,一点一点离他远去了。
    以至于江向笛每次都会觉得, 是他毁灭了对方。
    如果蒲望之恨他,他也不会意外。
    江向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靳北怎么叫都不能让他清醒,只能得到一些下意识的回应,靳北怕江向笛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有些着急地找联络电话,却因为太过紧张而差点手抖把手机摔下去。
    直到无边的黑暗和粘稠噩梦里,江向笛闻到一丝冷冽的梅花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