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很矛盾。
他性子里有冷漠疏离的一面,不是谁都能闯进他的世界,他的情绪更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安抚。
明恕从小跟着他,所以才轻而易举地让他觉得舒服,换一个人就不行。
但也正因为明恕从小跟着他,是他的责任和天下独一份的记挂,他才无法轻易答应明恕。
他是明恕的家长,怎么能纵容明恕的追求?
明恕洗的分明是冷水澡,却把自己洗得浑身燥热。说完方才那句话,就不吭声了,心里汹涌起伏,又不安又亢奋,嫌自己太丢人了,说话不过脑子,又暗自夸了夸自己,说那话说得挺好。
是萧遇安说他是土猫,那他就来当当这土猫。
他就黏人了,土猫黏人不是天性吗?
土猫心里像有另一只小猫又抓又挠,明恕抬起头,手搭在萧遇安膝盖上,望着萧遇安,眼睛比刚才还潮了,光在里面晃来晃去,把两个人的心神都给晃乱了。
“哥,你不推开我,我就真的要来黏你了啊。”大约是在浴室待得太久了,明恕声音都被水泡软,“我以前都不敢黏你,我忍好久了,忍得难受,都快忍出毛病了。”
除了明恕,没人能这么跟萧遇安说话,示弱,讨好,那么被动,似乎把自己放得很低,却又恃宠而骄,有恃无恐。
萧遇安眼中那山一样的暗影落在明恕身上,像将明恕压住了。明恕瞄见他的喉结滚了一下,这像是一声号角,邀请着求爱者冲锋陷阵。
明恕的手心因为紧张而汗湿,他抓着萧遇安的膝盖,用力一撑,将自己往前送,上了沙发,跨坐在萧遇安腿上,双手大胆地环住萧遇安的脖子。
刚才他在下方望着萧遇安,萧遇安的眸子就像黑色的潮,顷刻间就能将他淹没。
现在他居高临下,俯视萧遇安,萧遇安的注视就变成了泛光的湖,他的模样投映在湖心。
肢体相触,腿贴着腿,萧遇安轻而易举察觉到明恕在发抖。
他不知道这颤抖里掺杂着什么,是兴奋?还是胆怯?还是情难自已?
他诧异于自己这一步一步的纵容,明恕哪还是什么土猫,明明是只趾高气扬的豹子。
豹子的爪子都抓到他脖子上来了。
他握住明恕的左臂,正准备将那不安分的手从自己身上挪开,明恕就俯下 身来,弓着背,将脸埋在他肩上,湿漉漉的头发在他刚换的睡衣上轻轻蹭,“哥,我不舒服,我刚才在里面想着你弄了一回。”
萧遇安眉心皱得更深。
“我本来以为弄一回就好了,我弄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耳边全是你的声音,空气里也是你的味道。你叫我土猫,那些热气贴在我身上,像火在烧我。”明恕背上也出了汗,呼吸渐渐变重,“但是弄完还是没用,洗冷水澡也没用。我还是难受,你摸摸我。”
说着,明恕忙不迭地抓住萧遇安的手,往自己背上引,要萧遇安抚摸他的背,还在萧遇安的手隔着布料贴在他的背脊上时,轻轻将背拱了拱。
萧遇安由着明恕腻在自己身上,像抱着一个大号的热源。好一会儿,他才在明恕背上拍了拍,“这赖要耍到什么时候?”
“不是耍赖。”明恕声音很闷,带着鼻音,着急地重复:“哥,我不是耍赖。”
萧遇安几乎是以哄人的语气说:“那还不起来?这么热的天,你不嫌汗贴着汗?”
“那我难受。”明恕不肯动,“哥,我心里有想法,有欲 望,我憋着难受。”
欲 望这个词被毫不掩饰地说出来,萧遇安搭在明恕背上的手微微一僵。
明恕忽然撑起来,在极近的距离里看着他,“哥,你就没想法,没欲 望吗?”
萧遇安眉峰倏地挑起。
“你比我大六岁,我不信你没想法。”说着,明恕挺了下腰,小心地在萧遇安腿上磨,脸更红了,耳根羞得能滴出血来。
萧遇安警告似的捏住明恕的腰,但明恕没有停下来,动得很慢,幅度也小,可就是固执地不肯作罢。
“我天天都偷看你,看你那儿,你穿西裤我也看你,穿睡裤我也看你,我都看到了。”明恕越说越亢奋,上了头,说的是啥都不知道,就知道说,把那些龌龊的,丢人的,闷得他发疯的话全都倒出来,说到后来都离谱了,“我就是色,可我都19了,我不该色吗?你也色,你不可能不色。”
萧遇安在他后腰上扇了一巴掌,“说什么?”
明恕没被打醒,反倒更激动,视线往下面去,盯着那隐约可见的一包,“我说得不对吗?你又不是不正常,你就老装!”
萧遇安卡住明恕的腰,用了劲,打算把人弄下去再说。
可明恕也用了劲,死死地骑着,肌肉都绷出来了,硬是不肯下去。
“下去!”萧遇安自然能将明恕推下去,明恕现在个子虽然高了,但论身板论力气,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真推他也下不去手,明恕状态不对,硬推没准会撞着磕着。
这一声很冷,明恕下意识绷直了背,可话都放出来了,他这会儿也不想退,硬支着那口气说:“那你有想法怎么办啊?像我刚才那样自己弄,然后冲冷水澡吗?”
沙发发出细微的响动,两人彼此角力,明恕用的是蛮力,一股横冲直撞的劲儿,萧遇安维持着清醒,制约着明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