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安也不嫌弃他,两个人身高也就差了两公分,他伸手环住那人劲瘦的腰带着他往外走。
江念虽然喝多了,但还能走路,像婴儿学步似的低头看着林子安的步伐,跟着一步一步往前走,那表情又认真又幼稚,林子安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酒店门口经常会有出租车停着等待醉酒的客人,林子安随便找了一辆就把他塞了进去,顺便把地址报给师傅。
酒店离他们住的小区并不远,也就十来分钟的车程,付钱下了车以后,林子安又跟之前一样领着“婴儿”江念一步一步挪回家里。
“滴——”指纹锁打开,他推开门,玄关的感应灯倏地亮了,暖黄的灯光照了下来。
房间里传来“喵”的一声,没几秒橘猫敏捷的身影就蹭了出来,靠在他的腿边用毛绒绒的小脸蛋蹭他的裤腿。
林子安怕踩到它,用脚尖轻轻把它挑开了,“乖,一边玩去。”
小猫当然听不懂他的话,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虽然这个家里喂它喂得多的人是江念,但它总喜欢黏在看起来就不太好相处的林子安身边,也不知道是小动物不会看脸色,还是一眼就看穿了他刀子嘴豆腐心的本质。
江念自己也能走,但林子安搀扶一个大男生搀扶了一路,大部分体重都压在他身上,饶是他平时热爱运动也感到有点累了。
六月初,气温还很高,就算是夜晚稍稍动动也是一身汗,两个人跟连体婴儿似的走了一轮,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湿了。
林子安把人丢在床上,江念在柔软的被子上蹭了蹭脑袋,半睁着眼瞅着他,像在无声地要抱抱。
喜欢的人在你面前一副任人予取予求的模样,搁谁都有点扛不住,就像一把小刷子在你的心尖撩拨,他没好气的伸手弹了一下江念的额头:“老实躺着,我给你擦身子换身衣服。”
他说完便去卫生间去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弄湿,又回到床边,那双漂亮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没有一丝防备,林子安心里一片柔软。
他伸手帮忙脱去上衣,露出底下结实完美的身材,八块腹肌明显却不夸张,整整齐齐的垒在小腹上,胸肌健硕随着均匀的呼吸匀称的上下起伏。
林子安手上的动作不由地停了一下,他们俩已经同居了一个月,但是江念在家里几乎没有光过膀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清对方的上身。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脑海中不合时宜的想法,轻柔地替他擦拭身上的汗水,因为江念是平躺在床上,他便先替他擦干净身前的肌肤,指尖在擦拭时偶尔会划过皮肤,手感充满弹性又嫩滑。
擦干净前面以后,林子安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蛋,说:“翻身。”
江念便听话地翻了个身,可能是因为喝多的缘故,他的动作缓慢又无力,一个简单的动作用了三秒才完成。
林子安瞧他这样忍不住笑了一下,垂眸准备替他擦干净后面,当他的视线扫过后颈时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整个人像是置身南极,明明是闷热的三伏天,他的四肢却跟冻僵了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他盯着那块肌肤似乎要将它剜出来。
这个图腾他太熟悉了,熟悉到刻在他的骨子里。
这是那个Alpha的专有标记!
他一下子懵了,平时两人住一起江念总是穿带领子的衣服似乎有了解释。
但他不能确定是同一个标记还是他就是那个Alpha,他甚至心里还抱有侥幸——说不定是另有隐情。
林子安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眼底的柔情散的一干二净,眼前的人陌生得仿佛从来没有认识,他的心脏像是有人在用锥子一点点捅进去,那种疼并不尖锐,但漫长又沉闷。
他感觉自己快要压不住打人的冲动,为了能够理智的解决这件事,林子安用力地咬住舌尖,血腥味伴着尖锐的疼痛弥漫整个口腔。
冷静一点。
他艰难地收回视线,抬起沉重的双腿走出了卧室。
虽然决定等明早江念清醒了再质问他,但再继续睡一起是不可能了,林子安抱着一床干净的被子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沙发并不够宽敞,他的长腿伸不直,他憋屈地躺了一会,感觉根本没法入睡便坐起身,从茶几的柜子里掏出之前买了却一直没动的烟。
客厅的光线很暗,他点燃了香烟,那一点小火光在上下跳跃,林子安指尖掐着香烟,嘴里吐出一圈尼古丁的白烟,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第一次觉得黑夜竟然如此漫长。
眼前的摆设都是他们一起精心挑选的,现在却像个笑话,仿佛在嘲笑他的傻逼和自以为是。
林子安的呼吸渐渐沉重,心绞痛得让他弓起身子,点燃的烟头碰到他的手臂,在白皙的肌肤上烫出一道痕迹,他仿佛没有知觉,半点反应也没有。
那一点微光就泯灭在无边的黑暗中。
第二天,江念起来发现身边没人,头脑还残留着宿醉过后的眩晕和疼痛,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还裸着上身,从床上起身就往外走。
嘴里含含糊糊地喊道:“子安哥......哈。”
打了个哈欠。
他一开门就看到林子安正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像一座雕像,他反应慢半拍地问道:“子安哥,你在想什么?”
林子安抬头看他,眼神没有半点情绪,说出来的话却像一盆冷水,浇去他脑海里的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