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就有人能面不改色重复那么多表白的话，他不觉得尴尬吗？
    程川宁刷地把手机扔一边，然后告诉自己定下心来学习。
    然而学着学着，他还真看进去了。
    程川宁看书的时候姿势正确，比起旁边习惯了脖子前伸和驼背的同学就犹如一棵小白杨乱入灌木丛的感觉。
    更别说这棵小白杨还长得好看，
    程川宁认真专注也没发现这片平平无奇的区域开始越来越多人坐下，只是他周围位置始终空出来。毕竟大多数人没有近距离接触打扰别人的想法。
    只是等他看完整个大节打算喝口水的时候，才发现这片区域人突然变多了。
    程川宁有点茫然，还没到考试月图书馆就满人了吗？
    终于有个比较自信的妹纸鼓起勇气想坐程川宁旁边，然而程川宁看到她过来示意这里没人。
    妹纸心中狂喜，只是还没等她露出笑容，程川宁站起来小声说：“同学我要走了，你来我这坐吧。”
    说完程川宁就拿起书把位置让给她，还非常体贴地帮她拉好椅子，还递一片防蚊贴给妹纸。
    “这里蚊子不少，有这个会好点。”
    程川宁拿着书扬长而去，留下拿着防蚊贴一脸懵逼的妹纸。
    妹纸：我是为什么来的？
    其实程川宁也不是真的想走，只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想换个少人的。他又找了块采光充足的地方但是装修比较普通的区域。
    他刚准备坐下，就看见有人在远处的招手。
    程川宁看了一眼是同班同学，又看了下左右发现还真没什么人，应该就是在喊他。
    同学是班上的一个比较开朗的女生，她选的位置是位置刚好是这一片区域最好的位置，旁边就是一户大的落地窗光线充足。
    女同学用手示意程川宁坐这边，程川宁本来想答应的，然而倏时对上这个女同学的眼睛。
    里面带着一种关心还有……怜悯。
    程川宁脚步一顿，笑着摇了摇头回到自己刚才的地方。
    只是却疑惑了，为什么怜悯他？
    程川宁留了个心眼，放下书后朝着厕所的方向去。又绕了一圈从旁边绕到女同学附近的拐角躲着。
    这里很少人也很安静，所有细小的声音都会被放大。
    “你跟程川宁很熟？”这是和女同学一起来的另外一个人。
    “没有啊。”
    “那你怎么那么清楚他家里的事啊。”
    “听别人说的。听说辅导员和班干都知道，就是平时不说。”
    另外个人唏嘘：“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记起来我舍友之前好像也说过我们班有人比较惨，不过后来我怎么问她都不说怎么惨也不说是谁。原来是他啊。不过平时怎么看他都不像是父母双亡那种啊。不过我一直想问，他一直靠着他亲戚养，他亲戚没有意见的吗？平时我表妹来我家住一天我都烦。”
    “这个分人的，好看又有礼貌的人要和你住一起，你烦不烦？”
    “……也对哦。那下次我们不要在他面前提父母了吧。”
    程川宁低着头抿唇一路绕回去，有些无力地坐回座位。
    他想努力看书然而却看不进去了，甚至觉得在这个大夏天手脚都有点冰凉。
    程川宁没想过要扮什么高贵富二代的身份，他不想别人知道无非就是不想面对别人这种施舍的怜悯。
    别人是真的关心他同情他才怜悯，既没有高高在上也没有嘲笑他。但是他还是想要被当成普通人对待。
    然而校园却不止图书馆在说程川宁的事情，也不是所有的言论都是那么的和善。
    程川宁在校园里出名，然而也有人看不惯他只是平时不敢说。
    现在却振振有词：“你看我就说穷酸是从骨子里偷出来的，他平时穿得好但是来来回回就那两三套，冬装两年都还是那几件，装什么富家少爷，还不是一直蹭着亲戚大的。”
    “我们虽然一件没他的那么贵，但是我们数量多啊，加起总金额指不定是他几倍呢。要是我也，指不定也省钱买两件，指不定有好几个女生追我，反正现在女的那么拜金。”
    “对对对，你看程川宁还不如我们呢嘿嘿。我们起码还坦诚。”
    这两个人在篮球场旁边的椅子上坐着大声说话，带着一种猥琐的笑和鄙视在吹牛。
    旁边参观校园最高的一个脚步突然停下，冷眼看着他们。带领那个人的几个人也停下来面面相觑。
    戚谨明声音冷冷道：“我记得当初Q大学生人品都挺好的，，没想到才几年时间就变了。”
    副校长额头顿时急出了汗。怎么就刚好被戚总见到了。他刚想解释，就看见戚总长腿几步走到那两个男生旁边。
    “你们怎么知道的？”
    而两个男生看到副校长还有这个看起来颇具威严的成熟男性，本来胆子就不大直接怂了，低着头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戚谨明看着他们就觉得烦躁，掏手机看了一眼微信。
    川宁是不是也知道了，会不会觉得很难受。
    他对这两个人不在意，既然无关紧要的人都知道那么知道的人肯定不算少。戚谨明现在只想回车上联系程川宁。
    只是他刚转身，就不小心撞到人，那个人被撞退了一步，动作还有些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