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请问,顾无缘是您最近的患者吗?您了解的消息有多少,希望您可以全部告知我们。”
“如果警官大人不告诉我必须说的理由的话,我想我有义务保护我患者的隐私,甚至本来都不该告诉您他是我的患者。”彭泽锋回想了一下,今天好像只喝了四杯水,要不现在再喝一杯?
彭泽锋将杯里的水大口喝完又去接了一杯。
黄蒙学轻笑一声,“如果您不这么紧张地喝水的话或许更有说服力,您一定知道些什么吧?”
“咳、咳……”彭泽锋被呛了一下,是谁给你的自信用我的动作来揣测我的心理?
这种充满自信的语气洋洋自得真的……特傻逼。
“我不知道。”彭泽锋说。
“请配合,不然我们可以以妨碍公务请您回去,那样双方都不方便。”黄蒙学板起了一张脸。
“那他犯了什么事?您在以什么目标执行您的‘公务’?”彭泽锋想套点信息出来,昨天顾无缘透露出来的并不多,加上他自己推理的也不足以拼凑出完整的真相,而他还没来得及调查警察就送上门了。
“他涉嫌杀人。”
“什么时候的事?”
“五天前。”
“在哪儿?”
“黑……请不要弄反你我的角色。”
“好的。”
……
……
“那么,这支录音笔请在您进行第二次面谈的时候录下对话内容,不要错过嫌疑人认罪的片段。”
“我知道了。”
一番简单的问答下来,彭泽锋说句“我知道了”真的不过分,他知道的大概有如下信息:
1.被害者叫王黑
2.他住在郊外的黑石酊
3.公寓区,5号楼17楼
4.50多岁
5.恋|童癖,受害者众多
6.这个警察真的很傻
第15章 恐怖症篇4
锁了门,彭泽锋驱车来到王黑的租住的公寓。
那是一栋白色马赛克外墙的公寓,有不少地方都有脱落的小块,并且因为年久的缘故,整栋公寓显得有些破旧。周围没什么绿化,整体环境看着灰蒙蒙的,非常压抑。
住在这栋公寓的大多是一些来这座城市打工的人,他们为了省钱住在这栋离市区有一个多两小时车程的公寓,每天起的很早搭最初始的一班公交车去上班。
人很多,而且大部分依靠便宜的公交出行,所以一天中只有两个小时是没有公交的,凌晨两点到四点,加班到再晚也一般不会到这个时间,而路程再远也不需要在四点前就出发。每到这两个小时,这个地区便如同死城一般。
因为底层的人没有资格拥有不夜城的权利,他们必须抓紧晚上的时间休息,尽可能地补充精力然后继续第二天的工作,撑一个月拿到工资和工友去喝个小酒或者买一包好烟,然后反复地数着有限的张数,留下一小部分再把钱寄到老家去。
不过也有夫妻一起过来的,然后在这里生下一个幸福的负担,大部分的夫妇并没有精力照顾他们的孩子,只能让他们留在家里,或者随他们在公寓楼后玩小沙堆。
这样独自玩耍的孩子并不少,所以有人因为这些孩子而住在了这里。
就像王黑,不,应该说只有王黑。
王黑有恋|童癖,在不久之前还是一个小学的门卫保安,他一般挑那里的孩子下手。通常孩子们不会跟父母讲,因为他们不明白这种情况,他们觉得很可怕很羞耻,但又不懂得这羞耻是为什么,所以很少有孩子会讲。
当然,只要稍微关注孩子的父母就不应该不知道孩子的异常,可是同样的,也很少会有父母选择把事情闹大,毕竟这种事情说出去对孩子的影响也不好,极有可能维护不到孩子的权利还造成了二次伤害。
极少部分会向政府机关求助,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十年前王黑对一个小女孩下手,然后女孩的母亲报警了。不过没有他预想中的墙倒众人推,其他的孩子和父母并没有出来指证,所以他没有被判死刑也没有无期徒刑,只是短短的十年而已。
也是自那次起,王黑才知道,如果那一次选的不是不是女孩,而是小男孩的话,他连十年都不需要,因为法律上没有啊。14周岁以下最多以猥亵儿童罪判五年,而14周岁到18周岁的男孩算不上儿童,一般只会以故意伤害罪论处,而那伤残程度根本判不了几年。
所以,并不是没有正义,只是正义并不是公平的。
王黑很多年前也是受害者,那时候他上初三,刚好15周岁。某天放学骑着自行车突然就被拖进小巷里,他拼命反抗和呼救,但是没有用。那天他咬着牙去报警,警察也很快抓到了犯人。王黑觉得很舒心,因为坏人得到了惩罚。
他忍着别人异样的眼光,考上了当地最好的高中。
那里没有几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于是他觉得新的人生开始了,每天都亮堂堂的。
但奋斗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他再一次遇到了那个男人,之后的事情不言而喻。
他很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那么快的就被放出来了,他明明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不是吗?为什么警察没有判他死刑?为什么不关得久久的?他从惊恐到失望再到绝望然后心理扭曲,也不过那一个多小时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