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您已经做得很完美了。”何妈欣慰地说道。
不过一个星期,傅时戟便掌握了这些规矩,何妈看出他的天资并不愚钝,就如同请来的心理医生所言,大少爷只是感情有缺陷,智力水平和寻常孩子一样,甚至远超常人。
傅时戟不在意这些夸赞,他没有拒绝后续的精英式课程,因为这样能给他无聊的时光添加几分聒噪。
十岁的孩子没有娱乐和游戏,没有交往,傅时戟厌恶着所有人。
傅家对外宣称傅时戟身体不适,傅老夫人觉得傅时戟这般模样看着碍眼,便将他赶出了主宅,送到了别院,指派了照顾的人后不再多问,傅老爷子也开始谋划其他人选继承傅家。
傅时戟在别院中倒是自在一些,这里没有人会打搅他的生活,虽然他还是被强迫着面对心理医生,后来他遇见了方柯。
方柯那时只是学生,由于他的母亲与傅老夫人是手帕交,于是被派去与傅时戟沟通,某次方面交谈中,方柯给傅时戟带来了一只猫。
白色毛皮的常见品种,性格温顺,是一只老猫。
傅时戟没有回绝这只猫的到来,心情不错的时候,他还会给这只猫洗澡。
因为这只猫只和傅时戟亲近,别人靠近它就会戒备地跑开,别院中的用人无法给它洗澡,傅时戟少有地在这些琐事上收获到舒适感。
可是这只猫的年龄太大了,不过几年它便老死了。
白猫死得很安静,用人在清理树枝的时候,在树下发现了它的尸体,并报告给了傅时戟,傅时戟也不清楚看见这个陪伴自己许久的生命离去时他的感受是如何的,只感到胸口很闷,无法喘息的窒息感又出现了。
傅时戟不再看这个冰冷的生命,派人将它埋葬。
“一只猫的生命为什么如此短暂。”傅时戟回到书房中寻找这个答案。
“大少爷,老夫人通知您去福利院参加慈善活动。”何妈敲响书房的门,将这一消息通知给傅时戟。
傅时戟将书本放在桌面上,看着窗外的天气,今天很明朗,可他不想参加任何虚伪的活动,被黝黑的相机拍摄会让他更加难受。
忽然脑海里有一个莫名声音在催促着他前往,傅时戟闭上眼睛,将这个声音赶走。
他对何妈道:“不去。”
何妈好似噎住,夫人早上明确告诉她必须要大少爷前往福利院,她张张口,欲要劝说:“大少爷……”
“不去。”傅时戟打断她的话,蹙眉望着她,冷声道,“出去。”
何妈摇摇头,将书房的门关严然后离开。
大少爷其实很少违背傅老夫人的言辞命令,可能是因为白猫死去的缘故所以才拒绝,她决定一会儿要和夫人自己说明这个原因。
“可怜的孩子。”何妈忍不住低语道,她期望着大少爷能够遇见一个愿意亲近的人,无论是谁都好。
拒绝了何妈的傅时戟独自留在书房中,他很平静地将白猫死去的消息告诉给方柯,方柯安慰道他会给傅时戟在寻找一只。
傅时戟没有回复,他将通话中断,继续默默地翻阅书本。
脑海里浮现的声音,告诉傅时戟他会后悔做出的决定,这个声音的语气很决绝,差点要动摇傅时戟的想法,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改变。
日子继续平淡地进行着,日历上的数字不断地改变,星期、月份、年份。
傅时戟的状况愈加不稳定,他对外沟通的时间越来越少,方柯重新为他选购了一只猫,也许是为了预防这只猫过早地死去,所以他选择的是一只小奶猫。
傅时戟不喜欢这只朝着他伸出尖爪的小猫,可还是留下了它。
除了偶尔的猫叫声,别院静悄悄的。
某天,何妈对傅时戟说老爷子收养傅峥作为义子,老夫人非常不满意,然后离开了主宅,傅时戟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何妈叹口气又说道:“这一切本该属于您。”
傅时戟挥手招来已经成长得性格温顺的猫咪,指尖穿过它的毛发,淡淡道:“我不需要。”
他不需要强加给他的责任和义务,不需要名义上的父亲和母亲,不需要其他人的声音和触碰。
“喵喵~”
猫咪伸出肉垫,勾勾傅时戟的手指,傅时戟将一袋猫咪零食喂给了它。
也许,只有猫咪才能陪伴着他。
但是傅时戟十年如一日的避世被别人看成了龟缩和退让。
在傅老爷子将傅家完全交给傅峥后,傅峥以铁腕掌控了傅家,在族谱的家主位置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可时不时也会有刺耳的声音出现,比如他的出身只是庶子。
其他世家的人宁愿承认傅时戟也不会承认他,这是世家子弟骨子里的傲慢,在酩酊大醉后,傅峥来到别院挑衅。
傅时戟目中无人的态度令傅峥恼怒,傅峥醉的糊涂,抬脚朝闻声而来的猫咪狠狠地踢了一下,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别院。
柔弱的猫咪禁不住傅峥盛怒下的发泄,连夜被送往宠物医院,经过抢救后还是被宣告死亡了。
傅时戟感受到了无助,他难以克制自己胀痛的头部,唯一给他带来安全感的地方也消散了,傅时戟离开医院,独自走回别院。
后来傅家便乱了。
因为傅时戟在默默地蚕食着傅峥所构架的傅家,所有人都看到傅时戟病情的好转,至少在人前傅时戟的精神状态十分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