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苦涩的悲伤一股脑儿地冲出陈原的眼眶,好像要把他从记事起就遭受的委屈发泄干净。
做什么都行,无论是喝酒、抽烟,还是做爱,他想要做点什么,一点能让他精神振奋的兴奋剂,而不是生活这剂药效永远不足的吗啡。
被抱到床上的时候,陈原忍不住闭上双眼。其实这会儿还有体面的余地,可是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累。唐舟耐心地吻掉他的眼泪,捏着他的肩头,与他拥抱、接吻,这是一种失真又失重的感觉。
唐舟褪去他的衣服,以及皮带。陈原两只手捂住眼,喘气声逐渐急促,暗自嘲笑自己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也能硬……
“陈原,不用把脸挡住,我不会看的。”
这是唐舟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一根手指挤了进去,陈原难耐地挺起腰,唐舟顺势一手搂过他的腰固定,吻则顺着他的脖颈往下坠。
“痛吗?”
陈原摇了摇头,随后发现他看不见,改为低低叹了一声,“没有。”
身后又挤进一根。他忍不住夹紧双腿,却是夹在唐舟腰上。被人仔细触摸的感觉太明显了,让他头皮发麻,有一种在医院里做胃镜的错觉。
“唐舟……”
陈原努力睁开双眼,一手勾住他的脖颈,将他从自己的胸膛前拉上来。唐舟早已被欲望熏红了双眼,他一手撑在陈原耳边,问,“怎么了?陈原?”
被他这样呼唤自己的名字,陈原张了张嘴,发觉自己还是太清醒了。他收紧胳膊,搂过唐舟的脖子,一手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按在自己的肩窝里,连呼吸都打着颤,“快点……”
温热的吐息吹在唐舟的耳廓里,扰得他心眼里一阵刺痒。他自然也忍不住,低头咬了咬陈原的耳垂,抓住他一只膝盖架到自己的肩膀之上,将他的腰对折一一
雨说下就下。乌云被撕开的瞬间,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往玻璃窗上一顿狂轰乱炸,盖住了床褥中一声戛然而止的呻吟。
唐舟停止往里推进,弓着腰吻了吻他的锁骨,“还是很痛吗?”
明明痛得太阳穴发紧,陈原还是咬咬牙说,“当然不痛。”
这导致唐舟贯穿他的时候,陈原控制不住地尖叫出声,他两只手抓着唐舟饱满的背,喉咙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十根脚趾将床单抓紧。
强烈的痛感和饱胀感撑得他大汗淋漓,唐舟揉着他发抖的腰,说,“放松一点。”
陈原还跟那一晚一样,明明醉得不行,还非要说自己一切很好。
唐舟掐着他的腰,往外抽了抽,让他适应了一会,而后又是深深顶进。这一个猛撞让陈原伸直了脖子,他四肢将唐舟缠紧,喉咙深处溢出一句变了味的呻吟。
“哈啊……”
唐舟压低身体,捧着陈原的背,咬着他扬起的下巴,拇指搓着一只已经立起的粉色的乳尖。
在几个又深又狠、将占有欲彰显得淋漓尽致的顶弄之后,陈原一只架在唐舟肩膀上的脚腕都僵直着发颤,他被唐舟操弄得脚趾蜷紧,语不成句。他后仰着头,连头发都抖动着。
纵欲如醉酒,他难得什么都不用思考。
唐舟干得陈原直往床单上滑,手都抓不住他的脖子,他就抓住陈原一只肩膀再度把他拉到身下。陈原不哭了,眼眶迷离地喘着气,快感顺着他的脊椎直往上冲,撞得他脑袋里一团乱麻,针扎似地痛。一时间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他被唐舟从床上抱起来,两只腿还架在他的臂弯里,接着就被他压到了一侧的墙壁上。
此时身体悬空,陈原有了点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说话,唐舟找准位置,微微松手,几乎让他用自身的重力坐了上去。
“呜啊!一一”
陈原顿时在他肩膀上挠了三道印子。睫毛和身体一起颤抖个不停,鼻尖的汗直往下滴,他连央求的声音里都带了点哭腔,“太深了!……唐舟……快出去……”
唐舟托着他的臀部,微微抬高,又这样来了一次,坚硬如铁的性器直接毫不留情地碾上了他最柔软的敏感点。陈原浑身触电般地一抖,喉咙里咕哝着听不清的音节,腰一紧,接着就射在了唐舟的小腹上。他搂着唐舟脖颈的脖子,眼前足足空白了一两分钟,最后十分难堪地别过脸,挣动着要从他身上下来。唐舟自然不让,手臂一收,将他圈在怀里,托着他的屁股顶弄起来。
唐舟的嗓音自然也变了昧,低沉又沙哑,“陈原,陈原……”
两人又从墙上滚到浴室里,再从浴室里重新滚回床单上。悲伤与欢愉夹杂在一起,那些流不尽的眼泪全都变成了汗水,既然同样都为盐水,蒸发途径已不再重要。他与唐舟交换着亲吻,忍不住抱着他的脖子,埋在他耳边难耐地呻吟。
两人都期盼黎明不要到来,这一点苦涩的快感已是各自所能抓住的所有。
第23章 欺负人
23.
将那一晚归为意外毫不过分。
刚回国没多久的唐舟在深夜十一点半离开了公寓,才刚入职的他暂不需要加班加点。美国现在该是中午,他在那边一直过着中国时间,这个点理应感到困倦,不该受时差干扰。
夜幕一旦降临,他就难以合眼,可能因为他上辈子是只蝙蝠,受不了艳阳高照。夜店也是他随便挑的,点评网上从上往下数第三个就是,主要还是离公寓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