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焰猜到了吴峰一定会这么说,皱了一下眉头,他的第六感向来不会出错,吴峰此举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但是究竟是什么,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不论是什么,他一定会做好准备应对。
“他没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关心?”裴焰理了理容辛额角的碎发。
容辛浅笑,桃花眼底有灵动的狡黠,说道:“我装成生气嫉妒的样子,质问他凭什么你不参加比赛就能有实习资格,别担心,没有暴露咱们两个的关系。”
这句话的最后几个字让裴焰的心里微微一跳,像是被温暖的春水抚慰了一样舒坦,他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不喜欢容辛,这辈子都不可能,每一次和容辛说话他都感觉幸福的像是飘在云中,每一次看见他笑心都化成了甜蜜的糖水,永远都不会腻。
裴焰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在容辛肩膀上轻轻按了按:“是头疼吗,看你揉了好几次太阳穴了。”
容辛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这个动作,听到裴焰这么说才反应过来,把按在太阳穴的手放了下来,思考了一下:“可能有点。”
在赛场上容辛凌厉的锋芒毕露,现在不知道是不是比完赛心里的弦松了下来,反倒有种迷迷糊糊的呆萌。裴焰无奈又心疼地笑:“什么叫可能,自己难不难受不知道?”
他搂住容辛的后腰,拉着他靠近自己,然后掀开他的刘海,低头把自己的额头和他的贴在了一起。
容辛没想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下这么肆无忌惮,眼睛微微睁大,耳朵一下子烧了起来,裴焰俊美的脸近在咫尺,额头上传来微凉的温度,他几乎感受到裴焰温热的呼吸扑打在自己的唇上。
“又有点烧起来了。”裴焰轻轻放开他,很铁不成钢的在他的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我可真是服了你,又发烧了自己还没感觉呢。我带你回家,可能还得吃点药。”
容辛的桃花眼一下子皱紧:“我不想吃药。”
裴焰不知道他昨晚吃了退烧药胃疼的死去活来的事情,还以为他是怕不好吃。毕竟小冰山娇气的很,黄焖鸡里的冰糖加多了一粒他都会表示嫌弃,把那家店拉进黑名单。
“我回去给你冲蜂蜜水,你就着喝。”裴焰的拇指在容辛的太阳穴上揉了揉,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裴哥!赛场布置的预算和结算有点出入,你来看一下吧!”
裴焰转身:“先放着,我有点事要……”
“你忙你的。”容辛轻轻拽了他一下,笑了笑,“低烧而已,又不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我回家等你,你忙完了来找我就行。”
裴焰还想说什么,容辛已经背起书包,冲他摆了摆手,转身走了,留给了他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容辛就是这个脾气,不习惯被别人照顾,也不愿意被捧在手心里呵护,像一朵独自绽放的清莲,香远益清又一身傲骨,裴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容辛消失在礼堂的大门口,他才终于无奈的笑了一下,宠溺又心疼的叹了口气。
容辛回到家时,头已经疼得有点严重了。
他扶着额头,右脚踩着左脚脚后跟把鞋脱了,随意踢到了鞋架边,虽然平日里生活的精致淡漠,但是容辛偶尔还是会泄露出一点这个年纪男生的不拘一格和懒散。
然而正准备往客厅走,容辛却忽的顿了一下,站在原地迷迷糊糊的犹豫了一秒,转身走了回来,弯腰把鞋子规规矩矩的摆好了。
裴焰一会儿要来,不能让他看见。
恋爱中的小心思仿佛比平时敏感许多倍。
容辛郑重其事的摆好鞋子,刚直起身子,起来的时候却差点没站住,微微晃了一下扶住了鞋架。
脑袋就像是被唐僧念了紧箍咒,一圈一圈的收紧,又疼又晕,他抵着脑袋,蹙紧了眉,只觉得呼吸都逐渐变得滚烫了起来,过了几秒钟才稍微缓过来点。
好在是比赛之后发烧。容辛心想,烧就烧吧,反正没什么事。
秉承着烧不死的理念,容辛懒洋洋地拎着书包走进客厅,正准备去卧室直接瘫倒在床上蒙头大睡,却忽然想起来明天的刑法课布置了作业。
那作业容辛昨天没事的看了两眼,挺有意思的经典案例解读,他对怎么做已经有了数,做起来应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因为辩论赛,容辛这两周已经翘掉了不少课,但是脑子聪明不是可以随意懈怠的理由,他的自制力向来比一般人强,在扑床和写作业之间犹豫了一秒,最终选择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比赛结束了,该补的得尽快补回来才行。
容辛踩着棉拖鞋拉开客厅的椅子坐了下来,把电脑拿了出来,打开了里面作业的word文件,边看边敲起字来。
半个小时过去,窗外的阳光越发的耀眼,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初冬的天气清爽冷冽,依稀能听见窗外树枝被雪压断的声音,又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容辛正好敲下了最后一个字。
六百字的论述写完,高烧却一点都没退。
头疼,嗓子疼,浑身都疼。
容辛合上电脑,趴在了桌上,呼出了一口滚烫的热气,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有裴焰十五分钟以前的微信:“账务出了点问题,我争取半小时之内搞定,你要是饿了先点外卖吃着,别等我吃饭。”
后面还跟着一个委屈巴巴的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