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泽年嗅着林灯一的发香,有一下没一下的缓慢的倒退。林灯一藏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发出:“你想好了?”
大着胆子跑回来,大着胆子去打比赛,公然挑衅你父亲的权威。
喻泽年笑着说:“我当初只是答应他出国留学,其他的可一概没答应。他一个生意人,最讲究筹码。巧的是,我也有他的筹码,那就来一场公平交易。”
林灯一皱了皱眉,抬头:“你要干什么?”
喻泽年刮了刮他的鼻梁:“不关你事,别瞎操心。”
“你确定这场交易能达成?”
“别的不行,这个一定行。嘘,别问了,交给我。”
安静的薰衣草田,地灯沿着边缘一直延伸。他们走在小路之上,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林灯一说:“你父亲可能很快会找到你,你随时做好准备。”
还是进来的那道门,喻泽年驻足,他有些无奈,看着前面,对身边人道:“你的乌鸦嘴啊。”
灯火映着的剪影,是一位年迈的老人。即使岁月不饶人,风华依稀还在。程管家微微骇首:“少爷。”
林灯一握着他的手一紧,喻泽年拍拍他:“回家等我。”
“我跟你一起去。”林灯一的声音很坚决,他与喻泽年并肩站着。
喻泽年摸了摸他的头顶:“乖,我一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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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灯一并没有直接回家,他去了那家烧烤摊,点了许多吃的。
“苕皮,韭菜,鸡翅,五花肉,羊肉串,鸡脚筋,牛筋,烤馒头……”
再顶级的酒店餐食都没有这些路边摊好吃。最简单朴实的食材才最考验烹饪者的功力。
在国外待那几个月,林灯一知道喻泽年最馋什么。
他点了一大堆,侧头看了看那些木头桌子上吃的热火朝天的客人,又是酒又是菜,热闹的很。尤其那盘鲜红的小龙虾直击味蕾,他咽了咽口水:“老板,再一份小龙虾。”
没什么浪漫细胞的林灯一同学去超市临时拿了两个葡萄酒杯,又买了许多酒。白的啤的红的看哪个好看就买了哪个,在家里收拾了半天。
装盘,醒酒,点蜡烛,拍照。
难为他来做这些事,也不知道自己收拾的怎么样,只好找外援。
给童郁发了个照片:“舅舅,怎么样?”
半天没人回,他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那边懒洋洋一副没睡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林灯一催着他看图。
童郁一怔:“???你跟谁烛光晚餐呢?”
林灯一:“喻泽年啊。”
童郁:“咦?他回来了?”
林灯一:“……你说呢?”
童郁:“害,最近跟你舅妈玩的有点野,也没怎么上网,都不知道他回去了。上次你跟我说的世界赛,怎么着,今晚你们今晚官宣了?要来庆祝庆祝?”
“恩。”林灯一还在摆弄摆盘,忽然手一顿,他抬眼,微蹙眉,看了眼电话,“舅舅你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童郁莫名其妙。
“你在哪?”
“加州啊。”
“你在美国?”
“啊,是啊,……就,你舅妈有项目在这边,我就跟着来了。”
林灯一将菜盘往前一推,他靠着沙发抱着手,声音陡然一沉:“你什么时候去的美国?”
“…………”童郁捂着话筒对着燕裴骂了句操,转眼笑呵呵的道,“就最近几天,你个兔崽子有事吗?没事我挂了哎,知不知道现在才几点?”
“喻泽年回国是不是你安排的?”林灯一陡然问。
“没有!”童郁立刻回答,“绝对绝对不是我安排的!”
“呵。”他冷笑一声,“绝对不是你,那看来绝对是燕大总裁了?”
童郁:“………………”他这个外甥就不能笨一点吗!
“服了你了,你怎么发现的。”这凌晨睡不好觉还真是脑子犯糊,童郁靠在床头踢了燕裴一把,看他那么优哉游哉的模样就气。燕裴平白无故被踢一脚倒也无所谓,一手撑着头,一手从他裤腰中伸了进去,将笑不笑。
童郁现在没心思跟他胡闹,林灯一在那边不停逼问。
林灯一说:“你刚刚说的是‘你们今晚官宣了?’我自始至终都没告诉你喻泽年要回来打比赛,现在是美国时间的早晨,这个时间点你不可能专门爬起来看Mirror的发布会,因为你对游戏没有一点兴趣。我就说喻泽年怎么突然回来了,原来是你在里面怂恿的。”
“别,可不是我怂恿的。”知道事情瞒不住,童郁长叹一口气,他这个侄子啊。他说:“是喻泽年主动联系的我。”
“为什么?”
“小灯啊。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童郁顿了顿,“你如果听了……别激动。”
但凡说出这种话,就说明那件事不小。千百种可能忽然一下在他脑袋里钻了出来,心口一滞,脚底顿时凉了好几度。
“你说。”他强行想让自己显得淡定一些。
童郁慢慢吞吞的说:“我姐……你妈妈,在初中的时候,被一位男生疯狂的追求过……”
……
那是几十年前的云立高中。
还没有此时的林立教学楼。前前后后不过几栋,大多是木制的老房子,走的楼梯踩上一脚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