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几日有找太医来请过脉吗?”盛宣知移开视线,视线落在她故作雄核的脸上,嘴角忍笑,岔开话题。
“我又没病请什么脉。”苏锦瑟瞪着他,虎着一张脸,状若凶残地反问着。
“你年幼冬日落水伤了身子,在范家一年多,范老太太一直给你调理身体,入了宫自然也要接着看,而且太子妃请平安脉是很正常的事情。”盛宣知坐在她边上,有模有样地解释着。
这事倒是真的,不说年幼落水无人照顾,落下病根的事情,单是盛宣知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就足够令人心疼。之前在太原先是挨板子后又跪祠堂,紧接着经历一系列伤身又伤心的事情,每每接踵而来,让人措手不及。
调理身体之事很早就放在盛宣知心中,可是太原环境烦乱,苏家不是养身体的地方,这才一直拖到住进范家才提上日程。
范老太太是民间女大夫出生,擅长女子之事,得了殿下请托也是细心照顾,三日把一次脉,想要把苏锦瑟身上的毛病统统调理干净。
后宫之中,女子争夺第一要比的就是谁的身体好,谁的命长。若是命短福薄之人,便是泼天恩宠也是无福消受。
“哦,是吗。”苏锦瑟不疑有他,立马信了他的话,“那明天请石太医来看看?”
盛宣知捏着她的手指,即使天气入了夏,可苏锦瑟的手指依旧没有热气,好似玉雕的纤长手指,细腻却冰冷。
“不必,你今天刚说了他,明天便传唤,太过欲盖弥彰了。”
“那杨贵妃那边如何是好,万一他们当真了怎么办?”她今日故作柔弱姿态只是为了避退孟嬷嬷,但是孟嬷嬷显然是为了套取更大的消息。
太子妃疑似有孕。
这个消息就明显比邀请太子妃入来仪殿一叙要来的冲击力大。太子及冠多年一直不曾大婚,大臣请求太子大婚的折子一直被官家压着不发,假装无事发生。
去年崇王及冠,今年太子才堪堪大婚。寻常人家,他的这个年纪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众人明白这一巧合背后的深意。
如今太子名声如日,民心所向,若是早早成婚诞下嫡长子,便是在胜利的筹码上又加一筹。这对崇王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打击,这也是为何崇王还未及冠,杨贵妃就开始议亲的原因,赶在今年年底也要把婚礼办了。
他们想赶在太子面前生下第三代,在官家面前增加筹码,而在此之前,太子妃不能有孕。
据说杨贵妃再选崇王妃的时候,不看重容貌和家世,特意找了道士选了一个很好生养的人,这才看中了刑部尚书的孙女。
这事,范老夫人出嫁前便暗中提点过几句,这些话让她心底不知不觉中多了丝焦虑和惶恐。
“怕什么,迟早会有的。”盛宣知把她冰冷的手捂在手心,漫不经心地说着。
他见苏锦瑟依旧愁眉不展,不解地问着:“这不是什么大事,你怎么如此焦虑。”苏锦瑟对这个小谎的反应太大,“可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盛宣知把人抱在怀里,双手盖在她的肚子上,皱眉问着。
“没,我就是胡思乱想。”苏锦瑟双手覆在他手上,低着头闷闷不乐地说着。
“老实交代,你不说,我也迟早会查出来。”盛宣知在她耳边,语带威胁,“给个机会让你主动坦白。”
“没有啦,我就是觉得到时候真相大白,岂不是很丢脸,那这种事情骗人总不好吧,弄巧成拙,给人留下话柄。”
盛宣知见苏锦瑟明显不愿再说这个话题,便也没有继续逼问,只是把这事记在心中,松开腰间桎梏她的手臂,轻松说道:“饿了吗,不如先吃饭。”
“吃!”苏锦瑟一听到吃得就来劲,狂咽口水,“我今天让厨房烙了咸菜饼。”
“咸菜饼?”盛宣知牵着她的手入了座,配合地问着。
苏锦瑟的脑袋里关于吃的奇思妙想简直是层出不穷,总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冒出。厨房那边一开始还不敢动手,掌管厨房的嬷嬷倒是大胆,对于她的无理要求都应了下来,甚至完成得还不错,得了不少赏赐。
“就是酥油饼里包着咸菜,然后沾点油在锅里烙起来,咸菜使用菘菜做的,这几天天气不错,我让人加紧做的。”苏锦瑟说起吃的就滔滔不绝,最后强调道,“很好吃的。”
“嗯。”盛宣知有求必应,笑着点点头。
等黄灿灿的咸菜饼端上来,金黄的色泽,微微深黄的焦脆,咸菜中加了剁碎的羊外脊肉,又加入茭白碎,菌菇碎,用秘方卤了一个时辰,滋味鲜美,馅料被火烙开后传来阵阵香气。
苏锦瑟不由咽了下口水,但她还肩负着监督殿下一日三餐的职责,只好艰难地移开视线,盯着盛宣知看。
“很好吃,你吃吧。”盛宣知见她眼珠子都要黏在他的饼上了,嘴角含笑。
“你下次想吃可以早点吃,不用等我。”咸菜饼用苇叶包着,可以直接用手拿着,让矜贵的太子殿下在烛光中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这饼做的不大,苏锦瑟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一个,饱了口腹之欲,这才扭头认真说道:“不行,我要盯着你吃饭,自己先吃了,等会就吃不下了,若是和你吃饭的时候忍不住又吃了点,会胖的。”
“可我听说你最近叫人研究什么蛋挞,每日的甜点吃的不重复,也还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