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顾南枝被这不讲理的小姑娘气笑,扣在她身后的手挪到前头,捏着胸前一处小小的坚硬说,“那这是什么?”
林筝抖了下,抱她抱得更紧,“正常生理反应。”
好吧,这样都能忍住,她以前真是小瞧她了。
顾南枝撤回手,重新扣到林筝身后,将她往怀里压了压,“等回去了,你得还我。”
林筝抿着嘴笑,“好。”
小小的一团火烧着两人,不热烈,熄灭时带来的都是倦意。
很快,顾南枝绵长的呼吸开始变轻、规律。
本该和她一同入睡的林筝却悄悄睁开眼,隔了极近的距离呼吸着她的呼吸。
确认顾南枝不会再醒,林筝轻手轻脚地挪开她的手,爬下床,踮着脚尖出了病房。
门锁落下带着细微声响。
门里,顾南枝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笑得温柔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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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林筝火急火燎地跑到护士站,趴在导医台上往里看,“我的蛋糕呢?”
值班护士不紧不慢地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出来个盒子,放在台面说:“还以为你不来拿了。”
林筝宝贝地拎起来,反驳道:“怎么可能。”这可是她趁着买饭,跑了好几家店才找到的。
护士不想受刺激,摆摆手,撵人,“赶紧走。”
林筝笑眯眯地点头,“谢谢姐姐,你今天可真好看。”撩完就跑,护士也就看她是个小姑娘,不然立马请保安给人带走。
林筝回去病房,顾南枝还‘睡’着。
她把鞋脱在门口,光着脚,悄默声地走到床边蹲下,看了顾南枝半天。
也不知道黑灯瞎火的她能看见什么,愣是把自己给看乐了。
怕一不小心笑出声吵醒顾南枝,林筝缩回搭在床边的脑袋,猫着腰往窗边挪。
背对病床的方向,她看不到顾南枝弯弯的眉眼有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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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整,顾南枝被林筝‘叫醒’。
她推着顾南枝肩膀,让她对着窗口方向。
原本放着陪护椅的窗边此时多了一张凳子,凳子上放着蛋糕,插了已经亮起的蜡烛。
微弱烛光在风里轻轻摇晃。
林筝快步过去,将凳子一点点推到顾南枝跟前,看着她被烛火照亮的双眼说:“枝枝,生日快乐。”
顾南枝的目光始终凝聚在林筝脸上,以前就看不够,这会儿就更挪不开眼,“能不能许愿?”她问。
林筝连忙点头,“当然能,蛋糕又不是假的。”
“好。”顾南枝不合掌,不闭眼,就那么看着林筝,一字一句极慢地说,“我命里个姑娘,希望她健康快乐。”
林筝没想到顾南枝会许这个愿,愣了下坐到地上,仰着头看她,“一年一次,浪费了。”
顾南枝俯身,嘴唇轻启,吹灭了蜡烛。
光暗下去的瞬间,她再次开口,“就因为一年一次才要把重要的都留给这次。”平铺直叙的语气点燃了林筝心里的烈火,“那再给你一次机会,还有吗?”
“我想想。”顾南枝假意思考了一会儿,笑着说,“想她亲口念给我一些心里事,不要从别人那里听说。”
“嗯,可以。”讲‘故事’谁不会呢,“完了?”
“想要那些心事是些不快乐的事。”
“哪儿有人自己找虐啊。”林筝笑得眼睛酸疼,她知道自己的眼睛肯定红了,庆幸的是,顾南枝看不到,但她摸得到林筝不自然的表情,“不是找虐,是想更了解。”
“好吧。”林筝拉下她的手,从陪护床上摸来了平板。
亮起的屏幕里有一封已经发出的邮件。
邮件标题:给18岁的自己
发件人:林筝
收件人:顾南枝
“这是我成年那天写给你的。”那年的生日是林筝这辈子过得最惊心动魄地一天,先是林杰病情反复,后是冯海安在赶过去的途中遇到拦街抢劫,好在最后都有惊无险。隔着观察室的玻璃墙,冯海安在走廊里帮林筝过了一个不可以点蜡烛的生日。
“那年生日我贪心地许了两个愿望,第一个,爸爸再多陪我一点,第二个。”林筝抬起头,平板的冷色光从下往上,将她的眼睛照得格外明亮,“在梦里见到你。”
心上一瞬间揪得疼,顾南枝拉起林筝,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而不是虚晃的梦,“筝儿……”
“嘘。”林筝轻声打断,“不要影响我酝酿情绪。”
“我虽然贪心,但好像很好运,那天的两个愿望全部都实现了。”林杰一直陪她到大二的冬天才不舍地离开,顾南枝……“我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一转头就看到了你,但是那个梦太短了,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我妈叫醒了。”
顾南枝搂紧林筝,有些话啊就在嘴边,却被心疼堵得严严实实,怎么都出不了口。
林筝也不想拿这些事儿害顾南枝难受,她让顾南枝坐进被窝,自己挤到她旁边,靠进她温暖的臂弯里一句一句,说着18岁那年的心事。
其实,总共就三句。
林筝,18岁的你,还喜欢着她。
她呢?
她是不是依然不能喜欢你?
“你说,如果我当时把这封邮件发给你,结果会是什么样子?”林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