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的肌肤上很快便浮现出一个手印来,钝钝的疼痛渐渐变得尖锐,从她的左脸蔓延开,接着她整个脸都红了起来。
阮凝望着她,满眼不可置信。
**********************************************************
傅羡随老爷子傅荣进了书房。
主宅的所有房间他都甚少踏足,此处也不例外。
老爷子坐在书桌后方的软椅上,看着傅羡,心中百感交集。
他依然记得,第一次看见傅羡的那个夏天,在家中的客厅,小小的少年站在那里,被王琴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他墨色的瞳孔中有一种名为恨意的东西在燃烧。
也许傅羡的表情很淡漠,但是他那时的年纪尚小,没能将所有情绪完全掩去。
傅荣也依然记得,他在看到那双眼睛时心中异样的感觉,仿佛见到那个人重新站在了他的面前。
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当中,傅老爷子迟迟未曾开口,而傅羡也不急,便这般静静地等待着。
时光穿梭来去,傅荣感觉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当年那个倔强的少年,如今已长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而那双眼睛当中,他再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小小孩童终究是长大了,傅荣此时与他面对面,都难以看透他心里的想法。
傅家这么多人里面,唯有他,最像那个人。
可惜的是——傅荣的目光落在傅羡的双腿之上。
终究是福薄,没能长成一个健全的大人,这双腿就是遗憾。
“一转眼的工夫你都结婚,马上要做父亲了。”傅老爷子颇为感慨,他想着自己镜中斑白的头发,岁月流逝的就是这么快。
叫人想抓都抓不住。
傅羡低垂着眼眸,不说话,五指捏着轮椅扶手渐渐用力。
“我知道你这些年在傅家日子并不好过,现在眼看着你要有属于自己的家庭了,你有没有想过未来怎么办?”
傅荣说这话,心中是存了几分歉疚在里面的。
他作为傅家的家主,当然知道王琴对傅羡多有打骂,有好几次当着他的面发难,被他找去说了几次后,这才见得少了。
但没看见不代表没有,这一点傅荣清楚。
可说到底傅羡是私生子,如果有意偏向傅羡难免会叫王家心寒,所以许多时候他都没有办法出面。
后来又发生了那件事,其实也有他的责任。
这也是为什么傅羡在腿伤了之后,王琴偃旗息鼓,任他在小楼里自生自灭而没有继续迫害。
并不是王琴心好或者怎样,而是源于他的压力,以及知道傅羡对她再也不会产生什么威胁才会如此。
说到底苦的还是孩子。
傅荣眼中含有太多的东西,落在人身上沉甸甸的。
傅羡有一会儿才噙着一抹苦笑,回答道:“爷爷,我不过是废人一个,能过一天是一天,哪里有什么未来可言。”
傅荣不太赞成他的这话,“你难道就不为小凝还有他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考虑?”
“那……爷爷您的意思是?”傅羡知道傅荣既然提到这个话题,必然是对他有安排。
傅荣说:“我在J市投资了一家食品厂,行情不错,利润也还行,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和小凝一起过去。还有我名下的百分之五的股份,都留给你,你能踏踏实实过好日子,爷爷就安心了。”
那家食品厂,他特意去J市考察过,规模不小,利润可观,就算傅羡什么都不管,厂内也能照常运作,再加上自己傅家的百分之五的股份,足以保证傅羡下半辈子吃穿不愁。
前提是他得到J市去,不能留在南城。
这个提议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无异于是天上掉馅饼。
傅羡惊愕了一瞬,他没想到傅荣已经为他把路都铺好了,如果他真是个无依无靠的残废,那么傅荣的的确确给他指路一条明路。
“爷爷……您真的要把百分之五的股份给我?”
这是傅羡最为不解的地方,傅荣如今手里的股份不算少,早些年稀释出去一部分,如今留在手里的依然可观。
就算只有百分之五,都足以让楼下的那些人为之疯狂。
那些姓傅的人还愿意维持表面上的和平,讨好老爷子,为的就是他手里的股份。
傅羡自认为还没有和傅荣的感情深厚到能比得百分之五的股份。
“这太多了,我……我不能接受。”
傅荣像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说:“这件事情我暂时谁都不会告诉,立遗嘱的时候我会添上附加条件,你不用担心谁会因为股份对你下手。”
自家养的孩子的德行,傅老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要是让那几个知道傅羡手里这么多股份,估计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傅羡的表情比之前更为复杂,傅荣竟然为他打算到了这种地步,也算是有情有义。
只是这股份他还是不要。
不是不能要,是不想要。
要来了放在手里也没有任何的价值。
“爷爷,这事儿过阵子再说吧,等小凝身体稳定一些我们再考虑要不要去J市,至于股份,您还是三思,况且您身体好着呢,有您在我不担心。”
傅羡习惯性地摩挲着左手手腕上戴的佛珠,心中考虑甚多。
傅荣还想说些什么,就听着外头传来不小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