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当初自己是因为喜欢他的体贴,才嫁给他的吗?
“没事,我不累。”
阮凝忙追上去,推着傅羡的步子加快了几分。
她没注意到傅羡低着头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
自己这个小妻子失忆应该不是装的,要知道之前的阮凝是绝对不会做到这钟地步的。
即便他双脚残疾,也没见阮凝有过半分动容。
傅羡侧头看着握在轮椅柄上白嫩的小手,难得的有了一丝笑意。
阮凝可不知道傅羡心中的考量,她憋着一口气将人往凉亭的方向推,还没等进去,就看见了里面似笑非笑的傅远。
阮凝警铃大作,仅仅是在刚才见过一面,她对傅远的印象就已经坏到了极点。
这个男人的目光太过恶心,叫人不适。
“弟妹,进来坐啊,外头太阳大。”傅远朝着阮凝招了招手,面上带笑,看上去相当和煦。
阮凝连一个敷衍的笑容都挤不出来,她真的很想扭头就走,可这是傅羡的大哥,她没有理由躲着人家。
思量间,二人进了凉亭。
凉亭不大,三个人在里面就显得逼仄起来。
“大哥,好巧啊。”阮凝语气疏离的打了个招呼,然后挑了离傅远最远的地方坐下休息。
傅羡和这个大哥连装样子都懒得装,他盯着一枝伸进了凉亭里的花苞,沉默。
傅远那如蛇一般粘腻的目光一直落在阮凝的身上,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弟妹,要喝茶吗?”
阮凝的的确确渴了,但是她一点儿也不想喝傅远给的茶,于是摇摇头。
“这么见外干什么,就是喝个茶而已。”傅远说着几步走到阮凝面前,将人拉到了身边。
阮凝下意识就想挣扎,却听到傅远在她耳边轻轻道:“想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失忆的?”
这是目前阮凝最好奇的问题,她不明白,一个人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撞到头,还有她那段时间为什么精神状态会不好?
傅远知道自己戳中了要害,他松开阮凝,装模作样理了理衣服,”既然弟妹现在不想喝茶,那就算了,我那边有上好的龙井,只有你想喝,随时奉陪。“
他说完意味深长地朝阮凝看了一眼,而后走出了凉亭。
刚才的话傅远刻意没有避开傅羡,这个废物三弟他还不放在眼里,动动手指就能除掉的人,等老爷子去了,还不是任他拿捏?
傅羡背对着两个人,他面容阴兀,抬手将盯着的那朵花苞掐下来,然后放在掌心用力地碾碎,他的黑眸如墨,像是随时要将人吞噬。
呵……
傅远一走,那种恶心人的感觉也随之一道远去。
阮凝觉得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清新了,她又不傻,才不会找一个心术不正的人打听自己失忆的事。
“我们回去吧。”傅羡指尖全是花苞被碾碎后的粘腻之感,他用袖子盖住那只手,对阮凝说道。
阮凝早就想回去了,自然不会拒绝。
回到她和傅羡住的那栋小楼里面,阮凝龟缩在房间里头,没有了四处逛的心思。
午饭晚饭就她和傅羡两个人在楼下吃的,相比起早上的经历,简直轻松太多了。
到了晚间,阮凝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身后,她坐到书桌前,拿出个小本本,开始写日记。
她以前没有这个习惯,自从知道失忆后,就怕这脑子记不住东西,想着还是写下来多点儿安全感。
今天的见了傅家的一大家子后,阮凝对某几个人的印象较深,总结起来就是——有病。
傅家三代人,老爷子不做评价,目前看来是唯一的正常人,其余的好像都有那么点让她心里发毛。
傅钟林过度冷血,王琴尖酸刻薄,傅钟艳花言巧语,傅远心怀不轨……
他们几人无一例外,都很不好相处。
阮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嫁到这样一个错综复杂的家庭里面来。
听管家说,今天的人还没来全,以往傅钟艳的老公以及儿子,还有傅家的二小姐都在,今天恰好这几人都有事,没能来。
今儿个见着的人就够让阮凝头疼了,难以想象再多来几个会是什么样。
她真心觉得刚上大学的自己还是个宝宝,应付不来这么多人……
阮凝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了一把,自己失忆前留下来的烂摊子,她还得想办法收拾不是。
要实在不行的话,和傅羡商量商量,离婚算了。
反正她认为傅羡是所有人里面最好说话也最正常的一个,她相信自己好好和他说说,没有什么是说不通的。
可能人家分分钟就把离婚协议给签了呢?
阮凝时刻保持着乐观的想法,日子就不见的这么难过了。
“咚咚”
门被轻轻敲了两声,阮凝赶紧把日记本合上,放到最中间抽屉的角落里面,用好几本无关紧要的书盖着。
地方是比较隐蔽的,如果不是有人故意翻的话,应该不会发现。
放好日记本后,阮凝坐到床沿,“请进。”
进来的是傅羡。
阮凝正有些奇怪,为什么傅羡会这么晚了到她房间里来?
听佣人说这位三少爷平时作息挺正常的,这个点他该去卧室睡觉了呀。
不等阮凝发问,傅羡就自己推着轮椅进了房间,还顺势将房门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