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来人,来人!”
水滴一样飞溅的碎瓷片,割伤了太后的胳膊和下巴,她花容失色,惊声尖叫,宫人从僵直到手忙脚乱,整个慈宁宫全乱套了。
简玉纱没事人一样牵着项天璟回坤宁宫。
项天璟不肯回家的孩子似的,被拽着一步步离开。
简玉纱拽不动了,等出了慈宁宫,回头看了一眼项天璟:“怎么不走了。”
项天璟忽然抱住她,在她怀里撒娇:“皇后,你太厉害了。”
简玉纱比他矮一头,一抬头唇便碰到了他的下巴,她挪开些许,仍有香气吐在他唇齿之间:“她不过是欺负你……”欺负你心里还对亲情有一丝丝不舍而已。
项天璟抱紧了简玉纱,闭着眼,睫毛蝴蝶振翅一样颤:“以后我就靠阿姐保护了。”
简玉纱抚着他的背笑了笑。
是夜,朗月高悬。
简玉纱在寝宫,项天璟在御书房。
寿全福从外面进御书房,禀道:“皇上,太后病了。”
项天璟像是在谈马房和象房的畜生:“治。”
片刻,他特地叮嘱:“千万要治好,她欠朕的,朕余生的幸福就指着她还了。不过别让她太能蹦跶,真伤了皇后,就不值得了。”
“诺。”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小阅之后,剧情也基本都写完了。这几天勤快点争取日更完。
第八十四章
太后欺软怕硬, 本来就拿项天璟没辙,遇到了简玉纱更是鸡蛋碰石头。
皇宫里,宫人偶尔能瞧见三主相遇, 皇帝躲在皇后身后,太后咬牙切齿。
滑稽极了。
太后本来声誉不佳,即便宫里闹出再大的笑话,也没有人向着她,连御史都装聋作哑。
简玉纱里里外外都落得清净。
宫里倒是有种奇异的平衡。
日子比简玉纱想象中过的简单, 日常不过是处理些宫中庶务, 陪伴在项天璟身侧替他分忧,闲的时候便召舅舅一家子进宫。
陆家舅舅舅母是很注意分寸的人,不常入宫, 陆茸小孩儿性子,玩性大,知道宫里有宝马有大象,经常入宫。
陆家本不许陆茸常常进宫,项天璟喜欢陆茸,每每派人去请, 陆家也就放小家伙进来了。
陆茸这日进宫的时候,简玉纱正在与尚宫局的人商议小阅服饰的细节。
项天璟在御书房与几个阁臣商量附属国的邀请问题。
两样事情都要紧, 项天璟的棘手一些,脱身的时候,都快中午了。
简玉纱在坤宁宫里抱着陆茸读书,宫人过来问什么时候传膳。
往日项天璟不论早晚都要陪她一起吃饭, 今日已经过了时辰,她见无人过来禀,大约还是要来, 便吩咐说:“迟一些再传。”
陆茸摸摸自己的小肚皮,自言自语:“阿圆,你也还不饿吧!”
简玉纱被逗笑了,摸着陆茸小肚子说:“阿圆,你才吃了两块芙蓉糕,我想你也是不饿的。”
项天璟站在门外,静静地看这一幕,四月天,百花齐放,绿树成荫,柔和的春光从透亮的窗户投射在她们姐弟的身上,像是给简玉纱蒙了一层圣光,洁白高雅。
“姐夫来了!”
陆茸眼尖,瞧见了项天璟。
简玉纱应声抬头,项天璟面含浅笑而来,清正俊秀世无双,“怎么不出声?”又使了个眼色给瑞秋,瑞秋便下去吩咐传膳事宜。
项天璟走到简玉纱身边,揽着她的肩,灼热的目光贪恋着她的眉目:“想起了我母亲。”
自然说的是他养母。
简玉纱微微一笑:“她也这样抱过你?”
项天璟点头:“天气好的时候,好像她心情也好一些,会在冷宫的大榕树下抱着我哼歌谣,她会的曲儿很多,有一把好嗓子,我学认字的启蒙先生,其实就是我养母。”
简玉纱静静听着,脑子里仿佛能幻想出项天璟人生里不多的美好画面。
陆茸好奇地问:“冷宫是哪里?是姐夫的故乡吗?”
项天璟颔首:“对,是我的故乡。”
午膳来了,三人像寻常人家一样用饭。
饭后,陆茸困的厉害,简玉纱让太监抱他去西暖阁睡觉,他与项天璟则在东边小憩。
项天璟替简玉纱除服的时候,忍不住环着她的腰身,趴在她耳边小声问:“阿姐,什么时候你也给我生个小崽子……”
简玉纱脸颊烫红,推开项天璟说:“反正不是现在这时候。”
项天璟紧紧抱着她,分毫不松手。
简玉纱只好跟他咬耳朵:“晚上你早些回来,我等你就是。”
项天璟想想美妙的夜晚,已经按捺不住,哪里等得。
中午休息的功夫,项天璟觉也不睡,隐忍而克制地享受了简玉纱肌肤的温柔。
未时中就有人来催了,项天璟本不想搭理,寿全福在外挑了要紧的讲:“幼官舍人营里的兵士们回来了,出了点儿事。”
简玉纱比项天璟先起床,“出了什么事?”
帝后二人迅速穿好衣裳,寿全福才进来禀了全貌:“居庸关的将领携营地驻扎的兵士诱敌深入,派了幼官舍人营的兵士前去围剿,不料被人反围攻,落了下风,受一个叫陆宁通的兵士领导,突出重围,但有一个当了逃兵……”
项天璟毫不意外地问:“谁当了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