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简玉纱可不想帮闵恩衍,战死了也是他活该。
陆宁通也巴不得闵恩衍吃些苦头,又坏笑道:“闵家的事,你听说没有?”
简玉纱摇头,自与闵恩衍和离,她就再不打听闵家的事了。
陆宁通佯装哀叹道:“你该早知道,早知道早开心。”
陆家和秀才的官司还没个头,两家不知怎么的闹上了公堂,但这回没有简玉纱和袁烨的帮忙,闵家无力查出真相。
在公堂上,府尹判了闵恩磊有罪,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推波助澜,案子断的快准狠,闵家家财没收大半,判了死刑,闵恩衍眼下还没削爵,可削爵多半是迟早晚的事,他成日价活在唯恐被削爵的恐惧之中,倒也不比削爵来的松快。
现在谁叫他一句“小伯爷”,在他眼里,无异于讽刺。
闵宜婷也出了事儿,她夫家眼瞅着闵家江河日下,明着虐待她,闵恩衍与柳氏有心相护着,却是无力。闵宜婷闹着要和离,汪志才不肯,且又纳了两个彪悍的妾,掐着她斗。
飞扬跋扈的千金小姐,不过短短几月,少女气不再,已经衰老成囿于内宅的婆子妈妈了。
要说闵家现在,也就独有一件喜事。
闵恩衍娶了新妇柳宝茹。
至于夫妻二人内里过的如何,外人便不知道。
简玉纱虽也没去闵家内宅看一眼,但也猜得出来,按照闵家人的性子,多半要怪柳宝茹是个克星,克得闵家霉运连连。
这点简玉纱倒是猜对了,闵家婆媳闹的街坊邻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简玉纱与陆宁通闲聊过后,简玉纱便回去了。
她前脚离开闵恩衍的身体,后脚闵恩衍就在营卫里告病假一天。
黄把总却没许,直接把人轰出来:“告假告假,天天告假!闵恩衍,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从前的勤奋稳重从容到哪里去了?”
闵恩衍脑子浆糊一样,脑子里的想法更加明确——简玉纱得帮他!他一定要回到三个月之前的样子!他要受人吹捧!他要风光无限!
闵恩衍脑子里发生了一场美梦,殊不知噩梦将至。
项天璟终于等到简玉纱入了营卫,能监视她的举动,却看见她与陆宁通亲昵无比,醋意难平。
有醋就有火,有火就得撒气。
爱屋及乌,不适合动陆宁通,他堂堂天子,还不能动一个小小伯爵了?
第七十四章
项天璟派了锦衣卫去狱里严审闵恩磊。
闵恩磊见自己死刑已定, 承平伯府完全没有办法法子将他解救出来,已经心如死灰,可念在妻儿份上, 默默承受了一切。
临死前,他向锦衣卫提请,想最后见一面自己的妻儿。
锦衣卫竟痛痛快快允诺了,不过一个时辰,便将他妻儿带至狱中。
闵恩磊与妻儿一见, 牢狱里哭声震天, 二人哭过之后,他妻子便开始诉苦,指责柳氏欺压他们二房。
闵恩磊心里愤懑, 抓着牢门的柱子吼道:“我这还没死呢!”
两幼儿被吓得啼哭不止,闵恩磊摸着儿子的脸颊心痛万分,心一横,冲着锦衣卫嚷道:“冤枉啊,我是冤枉的,放印子钱都是我嫡母指使我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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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玉纱是在家里听说的柳氏被带到衙门里去了。
瑞冬瑞秋两个丫头同仇敌忾, 瑞秋一边把家里的坐垫都换成冬天的,一边欢欢喜喜告诉简玉纱:“听说闵家大爷该招的都招了。”
简玉纱想起简明光的案子, 感慨了一句:“这次刑部的人办事儿还真快。”
瑞冬也疑心了一句:“上次审闵大爷也挺快的,奴婢总记得咱们家……”
简家被抄家的时候,前前后后历经一个半月,钝刀子割肉的感觉, 谁也忘不了,简明光也是在漫长的折磨中,一点点地被压垮身体。
瑞秋给瑞冬使了个眼色, 瑞冬连忙转口说:“姑娘,邓大爷昨儿派人递话,说今儿得空要来一趟。”
简玉纱一面往梳妆镜前走,一面纳闷,第二家武馆的事筹备的也很顺利,按理说邓俭忠不会来的。
用过早膳,简家二门的人就来报,说邓俭忠来了。
简玉纱在内宅议事厅里见的邓俭忠。
邓俭忠手里捏着一封密信,他进来时神色隐秘,脚步又快又急,到了厅里,关上门道:“姑娘,金陵来信,老爷的事有眉目了!”
简玉纱连忙接了密信浏览。
她舅舅在信中说,似乎有人在重查简明光的案子,八月份她表弟考试前去拜访过恩师,在恩师家中做客时,听见恩师与金陵知府身边的清客提及了两句。
只不过他们一家子身份低微,不便多问。
简玉纱拿着信也不解,但事关重大,她忖量片刻,问邓俭忠:“来送信的人,可安置好了?”
邓俭忠连忙答说:“安置在武馆里了。是金陵那边老管家的儿子,我从前替夫人去金陵跑过腿,认识这人,嘴巴密的很,不会泄露风声的。”
简玉纱点了点头,继续看信。
舅舅写来的密信足足有七张纸,最后一张纸上,他说简玉纱信中引荐来的小少年为人极好,帮扶了他们家不少,又说他们一家正在进京的途中。
简玉纱:……
她正要疏远阿卑,可这小孩子似乎与她舅舅一家子已经混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