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璟十分好奇,着让寿全福带领内侍太监,传唤了闵恩衍。
闵恩衍换武将之服入宫,一路行至御书房门口,忐忑不已。
项天璟早知道闵恩衍到了,他坐在御案前沉思着,随即起身站在窗边朝外看,闵恩衍垂手而立,和两侧值守的太监,别无二致,哪里有那日评选时候能使出金蝉脱壳、借刀杀人时候的风采?
他神思一动,回到案前,吩咐道:“叫他进来。”
寿全福去领了人进来,闵恩衍跪在地上,行大礼。
项天璟也不叫他起来,招手唤了寿全福来,丢了一纸《金陵赋》,低声说:“寻个地方,让他抄一遍。”
寿全福一头雾水地领了赋,带着闵恩衍去抄。
闵恩衍也懵得很,皇帝召他前来,只是为了抄东西?
他心中慌乱,颤抖下笔,字过目而不记,心猿意马地抄完了一张《金陵赋》。
寿全福将赋呈给项天璟。
纸上开端的“金”字,用的是楷体,无形无气,丑陋不堪!
项天璟脸色黑沉,眉心浅痣随着轻皱的眉头,显出两分戾气。
这哪里是懂书法的人!
可惜了,一个讨喜的人,怎么和一个不讨喜的人,托生了一个身子。
竟让人一时间喜也不是,厌也不是。
但眼下是让人厌的。
寿全福心头打鼓,试探道:“皇上,是、是抄得不好吗?奴婢让承平伯再去……”
项天璟语气冷淡道:“不用了,让他滚。”
寿全福胆战心惊地赶走了闵恩衍。
闵恩衍不懂天子突如其来的兴致,问寿全福:“公公,皇上这是何意?”
寿全福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反正皇上不高兴了,伯爷好好反省反省,到底怎么惹皇上不高兴了!”
闵恩衍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他拽着寿全福的衣袖,脸色惨白:“我我我不知道啊!公公,莫不是我字太丑,把皇上丑到了?”
寿全福轻哼一声,眼睛翻上天,道:“谁知道!伯爷好歹也是伯爵之家,字也不好好习,皇上要真是为这个原因恼你,哪日不高兴了,定要把你双手砍了!”
闵恩衍何曾经历过动真格的事儿,差点哭出来,死死抓着寿全福衣袖道:“公公救我!公公救我!我日后定有厚礼相谢。”
寿全福推开闵恩衍道:“你有再好的东西,能好得过皇上?回去好好练字儿吧你!”
闵恩衍擦着冷汗道:“是是是。下官回家一定勤加练习。”
寿全福送走了人,便折回御书房。
他见项天璟脸色似乎好了些,上前研墨,小心翼翼问道:“皇上,那承平伯抄的东西,要不要奴婢处置了?”
项天璟“嗯”一声,说:“烧了,烧干净。”
寿全福咬了咬牙,果然是字太丑,污了皇上的眼!
他拿着闵恩衍抄的赋,揉巴得稀烂,丢进火盆了烧了。
不多时,锦衣卫指挥使何绍来了。
寿全福引了人进来,悄声退出去。
何绍禀道:“皇上,大时雍坊开了间武馆。”
项天璟眼神还停留在奏折上,嗓音平坦冷淡:“这有什么奇怪的,京中武馆又不少。”
何绍道:“这武馆狂妄的很,向各大武馆下了战书。”
项天璟来了兴致,丢了折子问道:“战书上行怎么说?”
简氏武馆下往各处的战书上说,欢迎任何人前来挑战,但凡能和武馆中教练过上十招的,便算过了初筛,过关之后,可随意联合过关的十一个人,与武馆中一支十一人的队伍进行战斗,若半个时辰内能赢,便可赢得白银千两。
一天接三场挑战。
何绍说:“一千两白银抵得上两三间铺子一年的收入。”
项天璟道:“武馆主人出手阔绰,是何人开设的武馆?”
何绍回道:“叫简氏武馆。”
项天璟皱着眉说:“京中有姓简的勋贵人家?”
何绍道:“原来镇北侯简明光是京中唯一姓简的侯爵,后来贬为庶人,便再没有了。简家无子,仅有一女简氏,嫁入承平伯府为妻,现是承平伯的夫人。”
项天璟怔在椅子上,锁眉问道:“蹴鞠场上,倒挂金钩的简氏?”
何绍道:“京城里能叫得上名字的简姓人,应当只有她一人。简氏武馆,极有可能是她家下人张罗着开的。”
项天璟若有所思,问道:“什么时候开张?”
何绍:“八天后。”
项天璟勾着唇角说:“极好。”
何绍立刻明白项天璟用意,道:“皇上,您不可微服出宫。”
项天璟不听劝谏,只淡笑道:“朕要亲眼瞧瞧,简氏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开张那日,你带上十一个锦衣卫,乔装打扮去试试。”
闵恩衍有病,也不知简氏有没有病,若简氏无病,倒比闵恩衍瞧着顺眼些。
何绍汗颜,“皇上,带锦衣卫去砸场子,不好吧……”
锦衣卫登场,哪家武馆顶得住?
项天璟道:“既然下了战书,就要承担得起后果。”
何绍:“……臣遵旨。”
何绍不禁替简氏武馆捏了把冷汗。
若刚开张就声明败落,岂不是立刻要关门大吉。
皇上太心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读者你们好,这本古言写的我心力交瘁,没有各项数据和收益支持写起来太累了,但是不想坑文,不能再坑文了……(专栏里坑掉的文,今年下半年都会抽时间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