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玉纱:“我知道。”
秦队长面色和缓道:“所以,你的真实实力,在二十个兵士里面,到底能排到什么位置,还不好说,不要骄傲自大。”
简玉纱正色道:“我从不骄傲自满。”
秦队长嘴角抽搐:“……是么?”
简玉纱笃定道:“我只是不妄自菲薄罢了。”
秦队长:“……”
秦队长微微一笑,道:“别贫嘴了,说正事,你打算训练什么武器?”
简玉纱:“长.枪。”
秦队长锁眉想了一圈儿,营中擅长此等武器的,好像不多。
不管了,就算只有一个,也得把人拉去教“闵恩衍”。
“行,我知道了,你的长.枪教练我来解决。”
秦队长又另外郑重嘱咐:“明日训练也不能懈怠,训练也要分等级的,你一定要拿到甲等。不要因为今天过考了就放纵,今晚好好休息。”
简玉纱说:“我知道。”
秦队长琢磨着明日和兵士见面,有机会强调重点,倒也没急着说别的话。
临走前,他告诉简玉纱:“我叫秦放。”
简玉纱“哦”了一声,说:“我叫闵恩衍。”
秦队长:“……”
他能不知道闵恩衍的名字么。
秦队长面带浅笑走了。
简玉纱准备回帐子的时候,正好瞧见罗队长和正管队在一起偷偷摸摸说话,罗队长正往正管队袖子里塞东西,俩人那样子,很像在偷鸡摸狗。
她没多看他们,回营帐打算午休。
简玉纱前脚才进帐子,正管队也进了帐子,他拉出桌子,摆上骰子和盅,攒起局子,喊人玩骰子。
兵士们经常在休息时间玩乐,午休时间有半个时辰,好些人都手痒,勾肩搭背地走到小桌前,捏了铜钱和碎银子出来,准备下注。
小桌前,足足围了一圈儿人,正管队却觉少了一人,他冲陆宁通喊道:“宁通,还不赶紧过来。”
陆宁通吃饱了犯困,闭目躺床上,说:“我不玩儿。”
戊班最有钱的就是陆宁通,玩骰子正管队怎么会放过他。
正管队放下盅,到陆宁通床上去捞他。
陆宁通不肯,翻个身,趴床上就是不肯起来。
正管队招招手,叫了几个同袍过来一起抱陆宁通走。
陆宁通被挠得发痒,手脚胡乱蹬着,大大笑着说:“我不去我不去!”
他一笑,众人手里失了分寸,痒最后变成了难受,陆宁通就恼了,不知道踢了谁一脚,把人给踢地上了。
正管队带笑斥道:“陆宁通,你不玩就不玩,伤人做什么?”
几个赌鬼应和说:“就是就是,给人道歉!”
陆宁通脸色很难看。
被踢的人,外号叫癞皮狗,又瘦又黑,他父亲并不是军户,但他叔叔无子,死在战场上,朝廷才许了他入幼官舍人营。他家世一般,做事不顾尊严,活的就像癞皮狗。
癞皮狗站起来冲陆宁通笑说:“道歉就不必了,陆兄弟陪我玩几把消遣消遣,再给你踢两脚也可以。”
伸手不打笑脸人,陆宁通本质良善,踢了人原不好意思,当下困意也无,从枕头底下摸出钱袋子,走到小桌前,被人摁在小马扎上赌钱。
正管队做庄摇色子,其余的人下注。
陆宁通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父母疼爱他,让他花银子是为了让他高兴,他当下并不乐意输银子出去,玩的倒是很认真,但似乎手气不佳,一直在输钱。
赌.博输钱,很容易上头,越输得多,越想赌,陆宁通眼见输了小几十两,钱袋子里只剩下几个小金锭子,再不肯赌了。
他昨儿才找他娘要的钱,下次回去又要,他没脸。
陆宁通系紧钱袋子,想走,可金锭子一露头,谁还肯放他走。
有人压着他的肩膀,不许他起来。
正管队嗤笑激他:“宁通,你不是这么玩儿不起吧?这点银子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吧?”
陆宁通骑虎难下,又不爽正管队这么刺他,冷着脸道:“我不想玩了不行吗?”
正管队没说话,他一个眼神,周围的一个赌棍道:“以前你玩的最凶,把我们的瘾勾起来了,你说不玩就不玩了?”
陆宁通猛拍桌子,骂道:“放屁!是老子先开始玩的吗?老子明明是被你们带的!”
谁先谁后这个问题,争是争不出结果的。
正管队的目的,也只是让陆宁通继续玩下去而已,他打圆场道:“一个班的都别伤和气,再玩几把,玩足数了就不玩了行不行?到时候谁再拦你,我第一不放过他。”
陆宁通不是不懂人和人的相处之道,一个班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况他们指不定还要同出几年之久,当下是不能伤了和气。
他便重新坐下,冷淡问道:“你说清楚,到底玩几把?”
正管队眼底藏不住得意,他右手握着盅,左手把玩着三颗骰子,说:“那就……三把,怎么样?”
陆宁通道:“成,就三把,多一把我都不玩。”
他摸出一个金锭子,问道:“谁有五十两银子,给我换开,不用称,差不多就得了。”
正管队盯着陆宁通鼓鼓的钱袋子,笑着问道:“你就用一个金锭子玩三把啊?”
陆宁通黑着脸道:“就一个,跟你玩够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