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抓紧收网,不能让养肥的鱼漏了网那。
他低头轻笑了一下。
顾北柯看着他那副闷骚的样子,不由得啧啧了两声,“我就没见过你这种追姑娘的,追姑娘要热情,就你这样,不言不语的,人家姑娘都不知道你喜欢她,哪天就跟着别的小伙子跑了,不说别的,那个叫韩况的,明显对她有意思。”
“就你废话多。”
“这怎么叫废话那,”顾北柯不乐意道,“我是在用我三十年的经验教你,你说你陈靳尧,还有比你更完美的男人嘛,要脸有脸,有钱有钱,还有事业,有口碑,有人气,偏巧追个姑娘磨磨唧唧的,我跟老巩看着都累得慌。”
“可不,”巩滕的造型做得快,也顺势在一旁坐了下来,“怎么,还在担心两年前那个事的影响?你后期不是已经解散了所有的粉丝组织吗?而且这两年明显已经在渐渐减少曝光,为的不就是让粉丝少些疯狂,还不到时候?”
陈靳尧没有回话,他其实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不是恰当的时机。
饶是拍过了再多的剧作,进入过再多角色的人生里,接触过再多追求女孩子的经验,现实中的他,依旧是第一次心动。
三年多前的《青釉炉香》是他布的第一张网。
从他第一次在横城影视基地看到那个吃冰激凌的姑娘,他就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关注着她,看着她笑得甜,看着她在影视剧里跟旁人恋爱,看到后来自己心里发了酸,这才决定,要亲自见见她。
一切都按照他既定的轨迹发展着,乔卿接了戏,两个人合作的愉快,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爱娇俏,那样的生灵活现又充满阳光,让他不忍释手。
后续更是美好,她送了他一只猫,光明正大的在他家中玩闹,那时候他甚至觉得这样就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等到她喜欢上自己,顺其自然的恋爱结婚生子。
堂堂的影帝陈靳尧,天衡传媒的总裁,竟然会因为幻想过自己跟一个小姑娘拥有一段婚姻和孩子的美好而暗自窃笑。
可作为艺人,最难控制的是舆论和粉丝。
他惯来不太在意所谓的粉群大粉,他凉薄,他的粉丝知道也清楚,她们爱的就是这样的他。
所以那年舆论发酵,关于他跟乔卿的绯闻满天飞,他只觉得甚好,如此下去,当真公开了,也顺理成章。
只不过那几年他拍了几部大众向的片子,反响颇佳,却也因为剧里面的深情与温柔,平添了许多的女友粉,粉丝的年龄一瞬间降了下去,偏执疯狂的多了起来,那些他从不在意的榜单全都被顶到了首位,随意的几个代言,也总能被买到让人咋舌的销量。
他让公司制止过几次,却毫无作用,他便也不再管理。
毕竟在他眼中,所有的艺人都像是虚无缥缈的影像,谁又会为了空中楼阁而放弃真实的世界。
却没想到十□□的小姑娘,追星竟然可以追到如此疯狂的地步,她给经纪公司写了信,录了视频,甚至每天不间断的给陈靳尧发着私信,用她大粉的身份,怂恿着粉丝们去网暴乔卿。
她不能接受,那个在她们眼中与这个世界都独立存在的完美男人,会跟乔卿这种专拍偶像剧的小花挂钩。
她认为,乔卿不配。
杨邯把事情给陈靳尧汇报的时候,他也不过以为是粉丝们的普通诉求,吵吵闹闹也就过去了。
却没想到因为狗仔的一张照片,也不过只是乔卿去探班陈靳尧的一张普通照片,触发了粉丝的点,诉求无门的大粉,在自杀前写了一篇血泪长文,内容直指乔卿,那些无从查证的黑料,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全都被按到了她的身上,她说要用自己的死亡,唤醒陈靳尧的意识。
让人可怕又窒息的爱。
乔卿在那段时间,经历了从未有过的黑暗。
工作室的门口被泼了鸡血,她在北青市的公寓被扒出,甚至险些撬烂了门锁,还好物业及时赶到,抓住了十几个未成年的孩子,也只能无奈放掉。更别说被寄死老鼠、死鸡这种事情,乔卿甚至还收到过一个巫蛊娃娃,上面的她,被大卸八块。
她被吓得躲在谷姗姗家里没日没夜的哭,微博上是铺天盖地的谩骂,那些不明所以的路人们也全都下场,怒斥着偶像这种人设的恶劣。
陈靳尧让天衡下了所有的公关团队,删掉了网上的不实言论,出钱抚慰了逝者的父母,亲自出席了她的葬礼,而后撤掉自己所有的后援会,表示再也不会参与非剧作之外的一切活动。
包括且不限于各类综艺节目。
他把一切的罪责拦在了自己的身上,表示是自己没有察觉到粉丝的异常。
他的这些行为,博得了一切的好感。
人总是这样奇怪而偏心的生物,陈靳尧的粉丝们越发的热爱他,认为这是他有担当的表现,他不过是被乔卿的团队利用捆绑,来提高咖位的工具,她们的哥哥,天真善良,所有妄图接近她们哥哥的女人,都是蛇蝎妖孽。
乔卿被谩骂的更加惨烈。
陈靳尧多次试图去联系她,都无果。
电话关机,微信不回,他连她现在住在哪里都不知道,杨邯和卢云商量着最终的公关方案,最好的就是,由陈靳尧做坏人,并非揽下罪责的坏,而是抛下乔卿的无良。
所以陈靳尧的团队发出声明,与乔卿再不同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