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巩滕听到这话大笑了起来,“我这哪里算帅,老尧那才是帅。”
乔卿脑海中闪过无数圈内大咖位的高龄男星姓名,最后才惊觉,巩滕说的老尧怕不是陈靳尧。
一个四十二岁的前辈称呼二十八岁的后辈为老尧,险些让乔卿憋了笑。
好在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后,摄影师便搭好了场景。
少年时期的杨玉环与李隆基的交集并未太深,《盛唐录》的剧本中,她最初是天真烂漫的少女,与李瑁夫妻情深也情投意合,后来母妃逝去,有奸臣进言,她这才入宫,不得不伴君侧。
所以双人拍摄时,乔卿的眼神应该是纠结而无助的。
初初入宫,离了挚爱的夫君,竟然与自己的公公暗生情愫,与天下难容,与伦理难容,可她本就一个弱女子,根本无法在皇室面前做出自己的选择,不论滔天罪名,她也只能委曲求全。
拍摄前乔卿已经通了剧本,将自己沉在角色中了些许时间,所以此刻看到装扮好的巩滕,已经不由自主的代入了杨玉环的心绪。
乔卿把头轻轻埋在巩滕的胸前,双眸凝视着镜头,一双手磋磨着,只敢轻轻搭在皇上的腰际。
巩滕看不到乔卿的神情,却能感受到拍摄的顺利,从一旁摄影师和制作人眼眸中透漏出的惊喜,他知道,陈靳尧嘱托他好好照顾的这个姑娘,当真是有些过人之处的。
他这些年拍戏挑,不仅挑剧本,也挑搭档。
随着流量变现越来越容易,越来越值钱,各路资本塞进剧组的演员就越发的五花八门,特别是常有些非科班出身的,台本都不背就敢直接到片场,一双大眼睛里还是各色的美瞳,让人咋舌。
所以他的戏,后来便一律不准带流量。
乔卿是个意外。
陈靳尧难得主动的约了他跟顾北柯,几杯就下肚,直接就要塞个小姑娘进《盛唐录》,还不容置喙。
巩滕到现在还能记得陈靳尧当时的模样,他惯来从不让自己喝醉,那天却有些微醺,一双眼睛微眯,没有了平日里的冷漠,带了几分薄氲的温度,声音沉而缓和,像是再跟他们说话,也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这个戏她一定是锦上添花的。”
陈靳尧在这个圈子里的朋友不多,他跟顾北柯一定是最好的两个,他既然说了这样的话,他们就没有不应的道理,更何况后来又喝多了些,陈靳尧竟然单手把玩着手里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透过灯光,嘴角微斜,略带了几分邪气的对着他说,“巩滕,你可不准欺负她。”
巩滕被他逗笑了,不由得回道:“那你自己来演,老顾肯定乐意。”
“不,”他突然就低了声,眼底的笑意倒是越发的浓了几分,晃了晃杯中浅黄色的液体,一口饮进,“她啊,胆子太小,会吓跑。”
巩滕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显而易见的,小姑娘是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这种难得的,被他们窥探到陈靳尧内心最深处心绪的事情,让这部戏,平添了几分有趣。
想着,巩滕不由得想要逗一逗眼前的小姑娘。
“乔姑娘,我之前看剧本,咱们俩有一场激情戏。”
乔卿还陷在拍摄的状态中,摄影师喊过完成后,她刚刚抽离了三四分,突然听到巩滕的话,大脑卡顿了几秒,接着微微红了脸颊。
“是啊,那个,我没拍过这类的镜头,到时候还麻烦巩老师多多指点。”
巩滕看着她这副小姑娘的模样,笑意渐浓,一边配合着化妆师取下头饰,一边不甚在意的说道:“没关系,假戏真做就好。”
“什么?咳咳,”乔卿被吓得瞬时呛了口气,眼睛瞪得浑圆,发现不妥后赶忙敛起惊吓的表情。
这年头,大佬们的文质彬彬也只是人设了吗?!
“那个,巩老师,您的笑话真有意思。”乔卿硬着头皮,努力想要摆正巩滕的可怕想法。
没想到这句话彻底逗笑了巩滕,他哈哈大笑着,最后还是安抚了一下她,“放心放心,陈靳尧千叮咛万嘱咐我照顾好了,我怎么敢,放心吧,到时候片场见。”
说罢,冲着乔卿挥了挥手,直接离开了拍摄场地。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乔卿这才想起来,最重要的事情忘了问了!
天衡的签约联系人到底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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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卿没把巩滕的话放在心上,什么照顾不照顾的,自己是陈靳尧塞进来的人,场面上的事肯定是要过得去的,估计陈靳尧也不过是客气客气罢了。
她从顾北柯的工作室离开后,就直接去了谷姗姗的住所,半路还买了个冰淇淋。
谷姗姗跟季笑彬的那部戏临近杀青,赶戏也赶得快,天天收工都在六点之后。
乔卿不甚在意,找了她放在门口的备用钥匙,窝在谷姗姗的放映室里看顾北柯的老电影。
自从《长安叹今宵》之后,顾导的几乎每一部电影里都有陈靳尧的踪影,或主演或是客串,他之于顾北柯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演员,倒像是一种符号,一种标记。
而陈靳尧也确实适合顾北柯的电影。
那种细腻而又恢弘大气的拍摄手法,翻转复杂的剧情走向,以及情感或平缓泄出或集中爆发的力量,都让陈靳尧的天分挥洒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