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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9节
    黑袍男人此刻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脚底下的木屐声戛然而止,两个守在病房门口的警察,马上冲他喝问:“你是干什么的?”同时两人都是伸手摸向了腰间。
    对于整个黑河省的公安组而言,已经确定了车家灭门惨案以及昨天晚上哈市到处发生的凶杀案是岛国人所为,所以眼下这两个警察看到了黑袍男人,都是本能的警惕。
    “我是来看望病人的。”黑袍男人开口,中文拗口。
    “你是什么人?”
    “我叫北岛川芥,你们最好记住这个名字,因为很快你们就会死在……”北岛川芥的手已经摸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你……”
    两个警察的脸上表情大惊,车家的凶杀案他们都是知道的,那死状他们也都看到过去了,人死了也就算了,那尸体根本就不像是尸体了,而是一地被切碎的瓜果一样。
    北岛川芥要拔刀了,他似乎并不畏惧两个警察腰间的枪,他相信自己的刀已经会比这两个警察的枪要快,作为北岛家族的一员,他是最先找到车家那个幸存下来女人的,这一次他终于可以立下一个大功了,以后在北岛山龟大人的面前,一定会得到重视的,心中所想,北岛川芥脸上的表情愈发兴奋残忍起来。
    “哥们,这里是华夏,是法治社会,你难不成要袭警么?”
    说话的不是警察,北岛川芥脸上的表情一愣,声音是从他身后传来了,他微微回过头,目光刚好看到了一个其貌不扬的人,这人除了身材高一些,其他看不出任何。
    “你要多管闲事?”北岛川芥声音冰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就一直跟着我,你们华夏的警察有许多便衣,你该不会是其中之一吧?”
    年轻人笑着说:“我还真不是便衣,但却可以要了你的命。”
    北岛川芥眉头一挑,他高傲的脸上满是不屑,“就凭你?”话音出口的瞬间,他手中的刀子也是铿的一声拔出,只见空气中一道寒光闪烁,劈向了男人的正中眉心。
    这一刀如果下来,即便不能将男人的脑壳劈开,怕是也要脑浆子迸出。
    两个警察见状,手上再想要拔枪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冲那年轻人大喊一声,“小心!”
    铿!
    男人侧身一个闪躲,脚下异常灵敏,刀刃贴着他的鼻梁斩落,直接将大理石地面劈开了一道口子,迸溅出无数碎渣。
    北岛川芥脸上的表情一愣,他对自己这一刀的精湛还是很有信心的,没想到竟然被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给躲过了……
    第三千三百二十八章  痛到绝望
    如果说北岛龙鸣是北岛家族的旁系,那北岛川芥就是旁系中的旁系,北岛龙吟的目标是在北岛家族的核心权力上,而北岛川芥的目标这是在北岛家族旁系的核心上,所处的位置不同,目标也就不同,或许等到将来的某一天,北岛川芥能够步入北岛家族旁系核心权力的时候,他的目标也会如当下的北岛龙吟一样。
    一刀切了个空,这让北岛川芥感到惊讶,不过很快这惊讶就变成了兴奋,“呵呵,这次来到华夏,总算是遇到一个像样的对手,之前死在我手上的那些人,都没能躲过一刀的,多少年前我们的先辈屠杀你们华夏的那人,玩弄你们的女人,如今我正在做同样的事情,这让我感到骄傲!”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本来他能多活个几秒钟,可接下来的一秒钟他完全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把雪亮的刀子就扎进了他的小腹里,北岛川芥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这男人其貌不扬,他的出手怎么可以这么快,快到他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他挣扎着想要动,这一刀刺穿了肠子,也不至于让他立马毙命,但死亡已经在前方向他招手了。
    “说吧,你的同伙到底在哪里?”男人的声音淡淡地道,旁边的两个警察已经彻底惊呆,包括同时从病房斜对面的楼梯铁门后冲出来的几个便衣特警,全都望着他们。
    吧嗒……
    血水从北岛川芥的小腹流下,北岛川芥低着头,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他睁大着眼睛,“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嗤啦……
    年轻男人手中的刀子稍微横着一用力,北岛川芥的身体猛地一哆嗦,同时嘴里忍不住的一声痛叫,“啊!”肚子上的血水哗啦的一下,喷出了一大股洒落在地上。
    “你的同伙在哪里?”男人的声音再次淡淡地响起。
    “我没有同伙!”北岛川芥咬着牙,倒也有几分硬气。
    “车家的人是你杀的?”
    “对,就是我杀的,我……我像砍菜切瓜一样,把他们都给杀了,你们华夏人可真够弱的,一个高手也没有!”
    “别吹牛皮了,你的身手最多算是中等偏上,车家的守卫都是有功夫的,你杀一两个能够办到,十个八个也可以,但要说杀光了车家的人,你根本做不到。”
    “我……”
    嗤啦!
    北岛川芥不服气,人不是他杀的,可就是要证明自己不比北岛龙吟差,在他的心里面,昨天晚上下车闯入车家的如果是他,结果肯定不会比北岛龙吟差。
    刀子又在肚子上剌了一道,这一次喷出的血腥污秽之中,带着一股子肠子里流出的臭气,北岛川芥翻了个白眼,险些直接疼地晕死过去。
    “我可以让你死得轻松一点,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我再问你一句,你的同伙到底在什么地方,他们是谁?”
    “我,我不会说的!”
    北岛川芥咬牙切齿,身体佝偻这,一双手捂住肚子,似乎是担心肠子流出来,他的话音刚落,男人手中的刀子就抽了出来,白色的刀刃上黏着腥红的血水,北岛川芥脚底下向后退,肚子上的血又是哗啦啦淌下一片。
    噗嗤!
    紧跟着,不等他脚底下站稳,男人手里的刀子再次快速的插进他的肚子,北岛川芥此刻就像是中了定身咒一样,啊的一声痛叫,整个人又站在了原地。
    本以为这就是结束了,但接下来男人手中的刀子反复从他的肚子里抽出来,已经没有反抗能力,手中的武士刀早已经掉到地上,他翻着白眼,低着头看着那白色带着腥红血水的刀子,一刀接着一刀扎进去再拔出来。
    疼?
    不,这不光是疼,也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股彻头彻尾的绝望,这种绝望比死亡更可怕,如果只是干脆的死掉,或许只需要脖子一歪,咽下最后一口气就行了,但此刻北岛川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肚子被扎烂,却偏偏扎不到他身上的要害,疼痛已经麻木,可这麻木的背后更是刀刀剐骨一般的疼痛反复叠加……
    “我,我说……”
    北岛川芥终于忍不住了,他的声音气若游丝,却又带着一股强烈渴望解脱的越往,心里头还计较着,在自己临死前要不要说出一个缺德的谎言,懵眼前这个小子一把,也算是出了自己心中的一口恶气,而且他们华夏人都挺蠢的,从古代流传至今一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哼,老子不是华夏人,老子今天就要临死说谎!
    即便是面对死亡,北岛川芥似乎终于找到了最后的一丝慰藉,心中笃定主意,他也为自己的聪明机智感到骄傲。
    然而……
    “我不想知道了。”
    耳边响起的却是这么一句话,如意算盘的珠子哗啦一下全散了,似乎落得满地都是,叮叮当当的,没一声都化作了来回抽插进他肚子里的刀子,肚子被捅烂了,肠子更是不知道断成了多少节,走廊里涌出的病人本想冲这边张望,被那一群便衣特警给远远挡开。
    北岛川芥后悔了,干嘛自己要临死嘴硬,虽说他们的祖上有剖腹自尽的传统,以此还象征对到过民族的忠诚,剖腹本是一件值得他们岛国武士骄傲的事情,可从古至今这么多年,好似还没听说过哪个岛国英雄,是死于肚子被人捅烂,肠子断了好几十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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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噔……
    北岛川芥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瞪得溜圆,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任何生机了,嘴唇还是不甘地蠕动,“我,我……”
    他想说什么?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死了,似的凄惨不甘心,他可是一个有雄心壮志的人,可雄心壮志这会儿化作了被捅烂的肚子,以及那臭烘烘的肠子。
    警察们终于回过神,一个个惊呆状地看着林昆,其中有人大喊了一声,“不许动,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杀人?”
    男人语气平静地说:“你们不应该谢谢我么,如果他不死,现在躺在地上被砍断了脖子的就是你们所有人……”
    第三千三百二十九章  恨不起
    警察们并不会感谢这个年轻的男人,不管躺在地上的这个岛国男人是何等身份,眼前这个年轻男人都是杀人了。
    “不许动!”
    其中的一个警察举起了手枪,也有人赶紧喊来了医生对地上的岛国男人抢救,年轻的男人走向病房的门口,根本就无视对准着他的枪口,举起手枪的警察感觉丢了面子与气场,于是大喝一声:“我让你不许动,你没听到么?”
    年轻男人语气淡淡地道:“给你们刘局长打电话,就说我姓林。”
    砰!
    病房的门关上,将所有的警察都挡在了门外,众人面面相觑愣神了片刻,从刚才这个年轻人的话里,似乎他与刘局长认识,可他们又猛地反应过来,他们的职责是要保护病房里车姑娘的安全,那姑娘已经够可怜了,于公于私来说,他们都当尽心尽力的保护,可现在……
    最先反应过来的警察,赶紧想要推门冲进去,可是门已经上了锁,众警察焦急万分,这要是因为车家姑娘被杀而失职,不光是要接受上级的处分,他们的内心也会自责的,大家伙迅速交流了一下意见,准备强行冲进去,病房的门是木制的,想必撞开冲进去也不难。
    “你们不用进来,这个人我认识。”门后传来了车玲玲的声音,本来一直嘤嘤哭泣的车玲玲,似乎心虚一下平静下来,声音听起来有些淡然,但似乎很平静。
    众警察又是面面相觑,这会儿一伙医护人员赶过来,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地上的北岛川芥后,摇头叹了口气道:“不用救了,人已经死透了。”
    病房里……
    年轻男人坐在病床边上,车玲玲站在床边望着窗外,手里夹着一根烟,她头发凌乱,整个人看起来异常憔悴。
    “你干嘛变了脸?”车玲玲面向窗外,语气平淡地问道。
    “暗中的人一定在找我,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来见过你,这样只会让你更危险,一个他们不知道而又身手强大的人在你身边,这会让他们认真考虑是否要再对你动手。”
    “呵呵……”
    车玲玲惨然一笑,“如果他们真的追杀过来,我倒是宁愿让她们杀了我,在临死前我要看清楚他们的脸,哪怕不是对手,我也会拼上一把,以告慰爷爷、父亲、哥哥的在天之灵……”
    话音稍稍一顿,车玲玲低下了头,凌乱的头发,哭干了泪水的眼眶,声音突然变得哽咽,“我们车家的人都死了,就连院子里一直看家的老狗也没能幸免,就我一个人活下来了,我多希望那天晚上我也在家,哪怕是被一刀砍断了脖子,也能和家人在一起。”
    “这不是你的错,既然老天爷让你逃过一劫,你必须振作起来,你要好好活着,这样才能告慰你爷爷、父亲、哥哥的在天之灵,他们一定不会希望你这么消沉悲伤下去,至于他们的仇,我一定会替他们报的,我也会让你亲眼看到,我是怎么手刃了岛国来的狗杂种!”
    “林昆……”
    车玲玲突然转过身,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他,那眼神之中似乎充满了怨恨,咬了咬道:“我的心里反复告诉你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可又对你恨不起来,我也知道如果不是你,可能我们车家现在哪怕继续繁荣着,也是做了那北岛家族的奴隶,以我们车家人的性格,是肯定不甘心那样的,可有能如何,至少爷爷他们会活着,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天人两隔,家破人亡……”
    车玲玲气汹汹地看着林昆,“你把你脸上的易容术拿掉,我想看看你的脸上有没有愧疚,有多少愧疚!”
    林昆低下头,将头发下面的几根银针拔了出来,这时司蓉儿教给他的易容术,最初的时候掌握不熟练,现在普通的易容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他目光平静地看着车玲玲,车玲玲这时气汹汹地走过来,她那已经哭干泪水的双眼,再次泛起了一层泪花儿,她握紧了小拳头就向林昆打了过来。
    林昆站了起来,身体笔直,任由车玲玲的拳头落下,车玲玲的拳头很重,她本就是一个习武的姑娘,拳头擂在胸膛上,发出一阵咚咚咚的声音,直到她打得累了才停下,然后一把扑进了林昆的怀里,紧紧把他抱住……
    窗外的风起,几只麻雀在已经消失的天光里叽叽喳喳,它们的生活简单,五谷杂粮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可以,住在这医院大院里,随便找一个墙缝就可以当做新家,它们体会不到人家的疾苦,不过此刻在这些小家伙的眼中,房间里紧紧抱在一起的男女,看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呢,好像是在悲伤呢。
    ……
    哈市的某处邻郊地段,这儿有一片别墅区,现在这个社会和几十年前有明显的区别,以前是人们都想着要进城,进城机会多可以发家致富,而且城里的生活条件,要比乡下好太多,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可现在这一波人富起来了之后,竟然开始想着往农村乡下溜达,所以在城市与乡镇交界的地方,经常会出现许多别墅区,这些别墅区的价格不是很贵,但住的绝对都是有钱人。
    此时,别墅区里的一处别墅里,大厅明亮,沙发上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年过七十的老者,满头银色的白发,脸皮像是干瘪的橘子皮,他似乎总是习惯这样微闭着双眼,把身体挺得笔直,而另外的是一个年轻人,看起来二十七八的样子,相貌英俊,一身黑色的武士袍。
    在他们的面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一身中国风的打扮,但举止投足的模样,却十足的一副岛国人,他一张口说的是流利的岛国语,“报告北岛大人,刚刚得到消息,北岛川芥在哈市的中心医院里被人毙杀,死状凄惨。”
    北岛山龟不动声色,北岛龙吟脸上表情闪过一抹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北岛山龟不开口,北岛龙吟开口道:“凶手是谁,是他们华夏警方的高手么?”
    汇报的人道:“好像不是,是一个陌生人。”
    北岛龙吟呵呵一笑,“北岛川芥雄心壮志、野心勃勃,想要去结果了车家最后的女人,来向爷爷邀功呢,只可惜他自己没料到,这一去竟然是死劫,把这消息公布下去,让这一次随我们来的人都知道,擅自行动的下场。”
    汇报的人低下头道:“是!”
    等这人离开之后,北岛山龟的眼睛这才全部睁开,他的眼底闪烁着凶光,“不管北岛川芥的野心还是雄心,他既然是我们北岛家族的人,就不应该死在华夏,死在那些可恶的支那人手中,龙吟你马上安排人调查,一定要调查清楚,华夏的这个所谓的高手到底是谁……”
    第三千三百三十章  查出
    黑河省的夜似乎格外黑……
    夜幕星空下的璀璨灯火,看似热闹却又冷清,像是一片繁华,却更像是一双双无助哀伤的眼睛,在诉说着无助与悲伤。
    江湖,放在普通人的心目中,必定是险恶万分、面目可憎,可一旦失去了江湖的庇佑之后,人们忽然发现大街小巷之上的凶恶增加,尤其是在下半夜,那些消失已久、纹着刺青的彪形大汉,又开始对着老实人大吼。
    老百姓们得到的消息有限,只知道最近哈市发生了灭门惨案,另外好像还有多起残忍的凶杀案,死者的脑袋就像是砍菜切瓜一样被剁了下来,其中好像还有两条狗。
    狗,是车家大宅院里的狗……
    车玲玲继续留在医院,警方增加了特警守卫,林昆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三点多钟,车玲玲哭干了眼泪,终于躺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他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望着眼前这个憔悴而又可怜的姑娘,平静的脸上难掩怜悯,更难掩心中深深地愧疚。
    医院主楼的大门口,一辆警车安静的停在那儿,车前一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男人正在抽着烟,他手中的烟灰燃长,脸上的皱纹平静而又疲惫,一双本来应该满是精光的眼中,此刻仿佛深渊一般暗淡没有光泽。
    林昆从医院的大楼里走出来,两旁路过的人没有感觉到他的不普通,也没有感觉到他的普通,他挺拔的身材在一干或是匆忙或是疲惫的人眼中,是那么的稀松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