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状似桃花, 面对外人一向冷漠的神色此时显出一份天真,不错眼地盯着于眠:
“等我成功考上大学,我们是不是正式地成为情侣了?你自己说的, 如果伯母还是不同意, 你也不能不要我。”
做了这么多抗争,于眠自然不会再因为母亲的反对而顺从。
在她看来, 自己喜欢祝凌,和他之间没有矛盾,祝凌也愿意为了未来努力,两个人没有分手的理由。
就算像母亲所说,她和祝凌最终会分开,那也不是现在,没必要杞人忧天。
于眠先是没有回答,牵着男友的手, 小心避开地上的水洼,走过人行道,才揽住他的腰身,在那两片柔软的唇上亲了亲。
等到少年在自己的怀中放松下来,才含着他有些干燥的唇呢喃:“我怎么舍得。”
好不容易重新见到的人,怎么舍得放开。
祝凌的眼里水润一片,眷恋地在于眠怀里蹭了蹭,乖得像一只小猫。
分别时,于眠送他上车,祝凌打开车窗,扒着窗户,和心上人对视。
客车慢悠悠启动,他离于眠越来越远,两个人的心却是靠近的。
眼睛都发涨了,人也看不到了,他还朝着那个方向望。
他也舍不得啊。
旁边的老大爷被风吹得浑身哆嗦,裹紧衣服推他:“小伙子,你鼻子都冻红了,还趴那儿干嘛?脖子跟长颈鹿似的。”
祝凌:“……”
……
祝凌开始准备报考学校,于眠这边也不清闲。
她即将升大二,课业会变得更多,于眠一边准备期末考,一边计划着自己创业的事,在吃饭时和朋友交流起来。
“开公司?笑死人了,你懂怎么管理吗,你有钱吗?”
食堂二楼,穿了一身昂贵衣裙,长发披肩,鹅蛋脸的女生抱胸站在于眠面前,用勺子敲了敲她的餐盘,面色不屑:
“咱们这个专业前景好,你平时看上去也像一回事儿,好好努力毕业后能挣不少钱。我以为你的目的是这个,谁知道你竟然想自己创立公司?你有人脉吗?”
她翻了个白眼:“好高骛远,白白霸占别人得不到的机会。”
“申丽你阴阳怪气个毛线啊。”
于眠不打算理这个人,她旁边的室友听不下去,拍拍桌子,“你不就是因为阿眠得了外出实践的机会,在这里发酸吗。她想做什么,要你来多嘴!”
被叫做申丽的女生撇撇嘴,似笑非笑:“你们一个个这么维护她,围着于眠转,她给你们好处了?”
众人怒视她,申丽一点儿也不怂,拽里拽气地不走。
于眠打量着申丽,并没有觉得厌烦。
只是心里不由得涌出“原来她是这个性子”的念头。
大学的班级和小学、中学不同,一个班几十人,可能到了毕业也认不全,甚至不曾说过话。
于眠只和室友以及少数合得来的同学交往,对申丽有印象,纯粹是因为在先前的世界里,她和申丽在一个教室参加过口语考试。
她们坐在彼此的对面,又恰好是匹配到的口语搭档,交流时对方话特别多,把普通的口语考试当成了拉家常,给于眠留下深刻印象。
事后两人还互留了联系方式,一直到毕业之前关系都不错。
这辈子换了个专业,到了同一班,当初的好友却不待见她了。如果不是深知申丽人品,于眠恐怕会觉得她过去看错了人。
她直直看着申丽,后者渐渐不自在起来,眼神躲闪了一下,将碎发往耳后别:“看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
于眠说,“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没有得到这个机会,外出的人会是你吗?”
显然不是。
申丽在班上的成绩排名只是中等,她应该很清楚,这次外出实践加学分的事,轮不到她。
申丽不是一个爱嫉妒的人,在班里快一年也没见她找于眠麻烦,好端端地跑来挑事,听见于眠和朋友的闲谈而嘲讽,十分奇怪。
申丽哼道:“不是我又怎么样?你仗着和老师关系好,抢别人的机会,我还说不得了?”
抢谁的机会?
于眠想问,转眼看到对方把“受害者”拉出来:“本来就是你先递交的申请,你的成绩还是第一名,老师却选了她,谁都看得出来怎么回事。”
啊……原来,是为了班里的第一名。
说来也怪。于眠明明和班上第一名的女生不熟,对方的名字却时常出现在她耳边。
之前上赵老师的课后,那个怼于眠的同学也是打着为第一名抱不平的名号,仿佛于眠真的欺负了人家,抢了她的资源。
这次申丽也替第一名出头。于眠好歹是有过七八年社畜经历的重生者,哪怕再不食烟火,也明白了其中玄机。
“凡事并不是都以成绩为先。如果你认真地、理智地去打听,会发现这位同学没有被老师选中,是因为她的身体因素。”
于眠淡然道。
对方常年体弱,三天两头生病。这次外出实践不仅需要充足的知识储备,推举于眠的老师担心第一名扛不住,才换成了于眠。
第一名涨红了脸,嗫嚅着辩解:“我有医院的证明,可以去参加实践……”
“那是你的事。”
于眠面无表情:“你对这个结果不满,可以询问老师,向她争取,而不是散播我抢走你机会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