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轶大概是以为他是一个很有骨气的人吧?
事实上也是,?虽说来宁海的头二十年,?应远航是挺怂的,?不过,?他骨子里的那点硬气,可是在宁海这大半年的熏陶当中茁壮发展了。
只是,面对着龙轶,这事明显不是硬不硬气的事了。
昨天在床边守着龙轶的时候,应远航倒是冷静了下来,开始反思起来。
昨天晚上的事,的确是他做得过了。
不管怎么说,在那种事情上,对待恋人那么粗暴都是不对的,而且,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幼稚地报复龙轶、还是在折磨自己了。
因为,龙轶痛苦,他同样也不好受。
更何况,无论对方如何,看了龙轶一夜,应远航心里反反复复,其实就只剩了一个念头:眼前这个男人,无论他做了什么、无论他是谁,他应远航这辈子是放不了手了。
既然有了这个认知,应远航对着龙轶的第一件事,自然也就是认错了。
在自己相中的人面前,面子算个毛线。
更别说,这人还是自己打定了主意要拉到民政局去的,未来,里子都能翻给对方看了,何况是点面子。
所以,应远航的认错态度,可以说,相当积极、并且诚恳了。
这反倒让龙轶一时无法接话了。
他原本以为,照着应远航昨天的样子,或者是直接甩手走人、或者是继续昨天的质问。
甚至于,昨天,在应远航在一旁发呆的时候,龙轶也在心里暗想着要如何应对、或是解释。
却没想到,应远航的第一句话,就打乱了他所有的设想,让龙轶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只是,不可否认,在看到应远航没有离开、还是这样的态度时,龙轶心里某个悬着的东西却是落下了。
目光与应远航对视着,目光中闪过了一抹怒意,龙轶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闭上了双眸、不再理会应远航。
自然,对于某人的认错,龙轶也没有作任何的回复。
全身上下、包括那一处的疼痛,即使过了一夜、也没有消退多少,即使,这样的不适对于龙轶而言,并非无法忍受的,可这些清晰的痛感却在时刻提醒着他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即使,昨天的状况,有他的默许和忍耐在其中,甚至,如果不是他甘愿承受的话、根本不可能让应远航做到那一步。可是,忍耐,不代表他没有感觉。
怕是任何一个人,在情|事上被伴侣弄伤,都不会那么好受吧?
无论是身理的、还是心理上的。
更何况还是他。
经管和应远航的相处中,龙轶遵循本心地收敛了棱角,可是,别忘了,他依旧是龙轶,宁海的天。
龙爷的脾气一向不那么好,也不需要好。
所以,对于这件事,龙轶虽然不会报复、或者责怪应远航什么,可是,心里,无可避免的,还是生气的。
而看着龙轶没搭理自己、感受到对方在闭上双眸的一瞬,眼底的那丝生气,应远航的目光沉了沉,脸上原本的讨好与认真,也变成了一抹自嘲的苦笑。
好吧,龙轶会有这样的反应,他预料到了。
或者说,这样的反应已经比他预料的还要好很多了。
自己昨天那么对龙轶,对方现在没有杀了他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以“龙爷”的身份和手段,就是要用一千种方法杀了他,都是轻而易举的,不是么?
目光又在龙轶、对比昨天晚上已经恢复了几分血色的脸上停留了两秒。
应远航终于没心急地再说什么,只是起身来、退后两步,又坐到了一旁,拿过今天早上顾子扬离开之前、又被他压迫着写下来的一叠注意事项、认真看了起来。
一时间,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而龙轶,虽然闭着眼睛,不过,也并没有再次睡着。
闭着眼睛,看不到应远航,不过,在听到应远航只是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并没有离开,龙轶一直紧绷着的眉、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期待、或者想要维持着什么,明明——这人离开,他反而有更多的空间冷静下来,平复心里那丝怒意不是么?
不过,就现在这样,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龙轶心中暗想。
只是,下一秒,下腹的一阵酸胀感,却让龙轶原本已经放松的身体、又是一阵紧绷。
正常的生理现象而已,本来也没什么。
只是……
“唔——”
龙轶原本想要从床上撑起身来,却是用力的瞬间,身体各处、如同被碾压过一般,尤其是腰后、还有那里,甚至不像是自己的,这也让龙轶瞬间皱起了眉、额头上溢出了几滴冷汗,而原本撑在床上、就有些无力的手,此刻也因为用力过度而轻颤起来。
而旁边,应远航虽然在认真“学习”,不过,大部分的注意力依旧放在龙轶身上。
所以,不等龙轶跌落回去,人已经被应远航扶住了。
“怎么了?”应远航问道,声音中带着不难察觉的紧张。
话音落下,却见龙轶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回答,应远航心里轻叹了一声,却没在面上表露出来。
“姓顾的说,你这两天最好在床上多休息、不要下床,不然,咳、那里的伤可能会裂开。”轻咳了两声,应远航有些没底气地说道,毕竟,他就是那个始作俑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