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不分彼此。
可眼下只是这样,她竟也能面红耳赤。
她收了神,不想了, 闭上眼。
※
因在军中,伏廷起得比平常更早。
外面日夜巡守,脚步声不断。
他睁了眼,先看见胸前紧靠的女人。
她睡得安分,这一个姿势几乎一夜没变过,他也像是自后拥着她睡了一整夜。
伏廷一手撑在榻上,无声坐起,看着她的侧脸,散在榻上的青丝,伸手摸了一缕,在指间捻了一下,又放下。
这样,忽然叫他觉得有种前所未有的亲昵。
下了榻,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他便干脆利落地穿戴好了,出了帐门。
一个近卫端着水过来,臂搭布巾。
只在帐外,天还没亮透,仍有凉风,他却已习惯了,挽起袖,抄着冷水洗漱。
拿起小刀刮着下巴时,远处cāo练声已起。
他手停一下,说了句:“叫他们声小些。”
近卫称是。
“三哥。”
伏廷放下小刀,抹了下下巴,转过头。
罗小义领着仆固京过来了,后面跟着仆固辛云。
“大都护,近来在府上叨扰够了,又来军中叨扰,实在心中有愧。”仆固京见礼道。
仆固辛云跟着他垂下头行礼。
伏廷说:“既如此,料想仆固部也诸事繁忙,你们差不多也该回了。”
罗小义闻言一愣,诧异地看了眼他三哥。
仆固部是有功之部,他三哥一向是很礼待的,还是头一回说这种逐客般的话。
仆固京似也有心要走了,接话说:“大都护说的是,是该回了。”
仆固辛云悄悄抬了下头,看了眼伏廷。
罗小义笑着开口,权当圆场:“下次再来,料想各部中都有新景象了,眼下的确是太忙碌了些。”
仆固辛云忽而小声开口说:“下次再轮到我们仆固部来,至少也得两三年后了。”
“那你就是大姑娘了。”罗小义打趣,顺嘴说了句:“三哥你说是不是?”
伏廷点头:“到时候便可寻个仆固部的勇士了。”
罗小义笑出声来,连仆固京都笑了,一面看了看孙女。
仆固辛云低头无言。
伏廷束着袖口,冲他们一颔首:“军中还有cāo练,就这样吧。”
说完转身走了。
罗小义这才追上去,小声问:“三哥,我可是听错了?你方才是在逐客不成?”
“不用废话。”
伏廷眼不拙,昨天那马坠的及时,他不是没数。
一个本就没留心过的小姑娘,在他眼里连熟人都算不上,更谈不上计较,只是不喜这种小把戏,早些回去就算了。
也免得再叫李栖迟觉得不好打发。
……
栖迟被新露伺候着梳妆完毕,用了一碗小米淡粥。
外面已是日上三竿。
渐渐人声吵了起来,似有行马声。
她捏着帕子拭了拭唇,起身正要出去,迎面撞见伏廷走了进来。
“仆固部的人要走了。”他说。
栖迟意外:“这么快?”
朝外面看了一眼,果然是仆固部的人在牵马。
她心说莫非是昨日一番话说重了,叫人家小姑娘难受了不成。
来者是客,要走了,也不能没有表示。
她说:“那便送送他们吧。”
伏廷已安排好了,拿了马鞭在手里说:“他们自军中走,要走一段近道,路不好走,你就不用去了。”
栖迟想了想:“那我骑马与你一道去。”
伏廷看她一眼,走出去,吩咐一句:“牵匹马来。”
新露闻言,立即去为家主取了披风来。
栖迟披在身上,边系边出了帐门。
仆固部轻装简从来的,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很快就收拾好了。
军中出了一队兵护送。
一行人上了马背,整装待发,忽见大帐方向,大都护和夫人一前一后骑着马过来了。
仆固京连忙调转马头来道谢:“怎敢有劳大都护和夫人亲自来送行。”
伏廷说:“无妨,走吧。”
栖迟跟着他,不疾不徐,看见队伍里的仆固辛云。
小姑娘穿着云纹胡衣,头发绑成一束,坐在马上,看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