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也毁了一半。
剩下的另一半,只盼望“晦目神”苦蕴魔尊能力挽狂澜,在论道一事上辩过剑尊yin朔与仪师元机,最后再说服天柱道主了……
真是怎么想,都觉得希望渺茫。
比起魔修们的心灰意冷,朽寂魔尊的态度却十足冷淡。
他不在乎阵法的成败与否,更不在意自己的筹谋毁于一旦,从始至终,他都是从容的、冷静的,淡然得仿佛心无羁缚。
“九为数之极,正道气运盛极必衰,正魔鼎立是必然的结局。”朽寂魔尊一身墨袍暗沉,手里持着书卷,严谨得宛如私塾里的教书先生,“这次仙魔宴,魔道必然会胜,区别仅在胜得漂亮与否罢了。尔等如此颓唐,反倒好像我们已是一败涂地了,岂非可笑?”
一众魔修们被魔尊训得抬不起头来,宛如一个个落榜后被先生痛骂的学子,眼神里都写满了生无可恋、痛不yu生。
而易尘跪坐在马车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有些滑稽的一幕,接过了黑袍男子随手递过来的热水,心里那点茫然无措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虽然突然来到了异世界,但易尘觉得没什么好怕的,因为这位“朽寂魔尊”,居然是个君子一般温文有礼的好人。
把她带出祭坛后,这位冷冰冰的魔尊就随手唤出了两匹浑身漆黑头上长着鹿角的黑马,然后一语不发地把她送上了马车。
到了饭点了,易尘还没委婉地表达出自己意愿,那魔尊就一边训斥着自己的下属一边递了几个水灵灵的仙果给她。
走了一路觉得累了,易尘还没找到纸笔,对方就丢了一件裘衣进马车,刚好能给她当被褥。这贴心的,都能去应聘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员了。
而更清奇的是,这位魔尊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是完全无意识的,理所当然得仿佛是一种条件反shè,从头到尾连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
比起他对待女子时不自觉温和的态度,魔尊对自己的下属就有种狂风暴雨般的毫不留情,懒散无状的会被训斥,谈吐不慎的会被训斥,心术不正的会被训斥。
堂堂一个魔尊,仿佛兼任了教书先生的重任,而那些让魔尊不满意的下属往往会被魔尊赶去抄书百遍,这种惩罚对不喜拘束的魔修来说简直比死还可怕。
虽然易尘身份不明,但是朽寂魔尊也没打算放这个疑似天道的凡人离开,故而准备将易尘带回魔宫之后再徐徐图之,易尘可以说是暂时无恙的。
她其实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做梦还是真的来到了异世界,周围的一切都很真实,但是她的身体却轻飘飘的没什么实感,让她有种如坠南柯的错觉。
易尘低头看着自己雪白掌心里的纹路,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脸上冰凉凉的面具,心想,既来之则安之,先保住xing命,弄清楚自己眼下的处境吧。
易尘这边厢在努力安慰自己,却不知道另一边局势已呈水火,烧得整个苍山云顶成了冰火两重天。
魔尊乔奈与剑尊yin朔针对着“善恶”这一题争吵了大半天,又为了“是恶既斩”这个观念论到了三更半夜,好悬没磕得一个两败俱伤。
让人有些失望的是,两人吵得这般厉害,那位神秘的问道第八仙却始终没有露面为剑尊撑腰再次上演一出舌战群魔的好戏,委实让人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苦蕴魔尊乔奈是魔道中出了名的诡辩者,剑尊yin朔也不逊于他,霸道之名震慑五湖四海,信奉的就是“我即是正义”。
想要动摇这样思想偏激的剑尊,可比动摇一个心xing纯粹柔软的佛子要难太多太多了。
论道到了后来,乔奈也隐隐觉得烦躁,他可是用他的三尺不烂之舌向朽寂魔尊立过心魔誓的,就这么铩羽而归未免也太难看了些,老大非拔了他的舌头不可。
想到这,乔奈打了个冷颤,看着那头面显怒色的yin朔,终于决定祭出自己的杀手锏了。
乔奈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心绪,重新露出了温柔的笑靥:“剑尊言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众生既为蝼蚁,这便是剑尊所坚信的‘公正’。”
“可是在我看来,公正本身就是一种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