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āo集可言,甚至开始分房而居。
母亲为他和弟弟取字时,父亲沉默地坐在一旁,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生疏地抬起手,轻柔地拭去女子脸上的泪滴。
那个画面不知道为何就此扎根在了少言的心上,没有让他感到疼痛,也没有让他感到震撼,只是他偶尔会想起,并且千万年都忘不了。
莫长离,莫常远。为何明明彼此相爱,却不能永远在一起?
少言看着窝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弟弟,垂了垂眼眸,却没有深入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想不通,所以很快就选择了放弃,决定将一切jiāo付于缘分与命运。
少言和弟弟一起跟随父亲修道,可是不知道为何,明明两人资质相当,进步的速度却差如天堑。
少言心xing淡漠,修为进境一日千里,几乎没有心魔与迷障。他在道义的修行中可谓是一窍通百窍,仿佛生来就应该修道,上苍也乐意让他聆听圣道。
可是反观莫常远,修行却举步维艰,他无法理解晦涩难懂的大道经义,修为日渐精进,心境却始终止步不前。
“或许与大道无缘。”他的父亲这么摇着头,轻声对少言说道,“常远执迷太深,拿得起,放不下。可长生大道,最忌讳的就是放不下。”
那时候的少言并没有对父亲的言语感到困惑,只是微微颔首,仿佛在冥冥之中,已经知晓了万物的终局。
常远拿得起,放不下;而长离在拿起之前,就已经想到了放下。
他们的父亲,想让幼子放弃修道,转而修武。
那时候年纪尚小的莫常远满眼不敢置信,声嘶力竭地哭喊道:
“我爹修道,我娘修道,就连我的兄长也能修道,为何唯独只有我?被大道所弃?”
稚子不知事,最易生偏执。
从那之后,“道”就成了莫常远心中的一根刺。
直到后来,他无意间听见他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孤yin不生,独阳不长。莫家出了一位大道奇才,只怕这莫家次子,注定将与其分庭抗礼,对峙以待。”
与“道”对峙的存在,是什么呢?
天仙,上天问道者;天魔,上天试道者。
大道给不了的,妖魔来给,求不得的,就自己来夺。
后来,父亲为冲破多年瓶颈而闭了死关,渡劫之日难抗雷霆,身死道消,一时间莫家成了一些心怀不轨之人眼里的香馍馍。
只是修道之人中终究以炼心为主,会趁人之危的多半是心境崩阻难以进境的宵小之辈,不是那时早已炼虚合道的莫家长子一合之敌。
只是谁也没想到,莫长离辛辛苦苦挑起了莫家的重担,一转头,莫家幼子竟然联合魔道中人夺走了莫家的秘籍秘宝,还错手重伤了沅芷仙子。
道侣身死道消之后,身为道途相系的道侣,沅芷仙子几乎也去掉了半条命。
虽然莫常远没有下死手,但是魔气入侵灵体,沅芷仙子终究没能熬过去。
母亲临终前,拉着早已长大成为轩昂公子的长子,告诉他,仙者仙缘在身,是以寡情缘亲缘,叫他不必放在心上。
“吾儿为大道所钟,故而父母不可陪你长久。自此后,一心修道,不必挂怀。”
这是母亲给少言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可是少言知道,母亲不仅是成全了他,也原谅了弟弟,因为莫常远不是别人,他是沅芷最疼爱的幼子,是她的“九难”。
——爱恨情仇难,及夫爱者妻儿,惜者父母,恩枷情纽,每日增添。火院愁车,无时休歇。纵有清静之心,难敌愁烦之境。
沅芷并非不知晓这道劫数,但是因为这个劫数名为“莫常远”,所以她不肯去渡。
于是,从那时起少言就知晓,放不下的后果,就是与大道错失。
“你不怨恨你弟弟吗?”少女轻声询问着,话语中并无多少困惑,似乎早已心里有数。
“众生疾苦,莫常远是母亲的劫数,母亲又何尝不是莫常远的劫数?”少言摇了摇头,“一饮一啄,不过天数。母亲原谅了他,我没有资格去怨恨什么。”
少言生来心xing淡漠,跟谁都不亲近,从诞生之初就不哭不笑,稍微长大点也不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