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余长歌面上为难，心中却觉得好笑。
    圣元重孝道，余长歌若不顾余家，直接跟元珏而去，她敢断定余文必然会让他带上余长乐，好想办法将余家也挪到京城。
    只不过，余文他想的美好，可官家也有官家的规矩，普通王室姬妾家族，若有在朝为官者，无诏不得入京，除非是在京城为官。
    余文，他志向倒是高远。
    “父亲不要乱说，您还年轻。”余长歌道，“如果跟九王爷在一起，必须要跟父亲千里相隔，长歌宁愿不去京城，留在福城陪伴您。”
    她假装听不懂余文的意思。
    烛火下她容颜精致，眸子澄澈而干净，叫人不得不信服。
    “长歌，九王爷喜欢你是你的福气，爹怎么能断送你的前程呢！”余文急了，直接暗示，“你跟着九王爷，那是光宗耀祖的好事，所以你必须去京城，当然，爹也会想办法去京城陪你，不叫你孤单。”
    “那长歌也找九王爷说说，让父亲留在京城。”余长歌顺势道。
    承诺的话，谁都会说。
    见此，余文越发满意。
    他就喜欢这样乖巧懂事，又好驾驭的女儿。
    倘若方才余长歌要他多入京看她，他就要好好谋算一番，说不定要长乐也跟去京城，日后有个照应，也可以更进一步。
    不过，现下看来，有长歌一人足够了，宝不能只压在一人身上。
    毕竟，当朝的太子还在，不是吗！
    父女俩言笑晏晏，又说了一会儿，余文才放余长歌回去。
    回落英苑的路上，余长歌想了想，转去了牡丹的住处。
    上次，余长乐和周琴毒杀余长义，以一对簪子污蔑她，现在那对儿蝴蝶金簪还在牡丹手里，她想看看能不能说服牡丹，让她也参与进来。
    夜半时分，兰苑里一片宁静，守门的丫鬟见是余长歌过来，想要通报，却被她拦住了。
    听说长生长宁被接回了兰苑，算起来，两个孩子如今应该睡着了，余长歌担心丫鬟的通禀，会吵醒两个小家伙。
    “我进去看看四夫人就走，无需禀告。”余长歌小声道。
    那小丫鬟点了点头。
    余长歌最近常来兰苑走动，又是余家的大小姐，她的话小丫鬟不敢不听。
    刚进兰苑大门，余长歌就嗅到了熟悉的气味。
    那气味清香若竹，带着药草的苦涩与香醇，夹杂着丝丝幽兰的香气，袭入余长歌的鼻端。
    她眉头微皱，随即，不动声色走了进去。
    牡丹的内室烧着暖炉，炉火将屋中熏的温暖如春，她的大床前，跪着一个人。
    那人身影瘦削，俯跪在尘埃里，脊背却挺得笔直，青衣俊雅如竹，正是宋冬。
    大床上，牡丹泪流满面，弯腰扯着宋冬的袖子，要拉他起来。
    余长歌默默望着他们，长久以来的疑惑，至此，似乎有了答案。
    她轻轻咳嗽一声，打断了室内两人的动作。
    宋冬惊的豁然站起，回头看到是余长歌，他脸色难堪了起来。
    牡丹面色也苍白了几分，放在床边的手，无意识的揪住了锦被的一角。
    “你去外面守着，别叫人进来。”余长歌回头吩咐红萝。
    红萝领命出去了。
    余长歌看了下床上熟睡的双生子，示意他们俩出来说。
    她在外间的主位上坐下，等了半盏茶的功夫，牡丹和宋冬才出来。
    出来后，两人便跪了下来。